陆子维客气道:“世子已将此事禀明老夫人,老夫人说‘王府近来风波不断,杜娘子去岚庐将养些时日也好。’”
“若我不去呢。”
“东临乃是读书人,不爱用蛮力,杜娘子别逼东临。”
他身后兵士如同铜墙铁壁,盔甲不断闪露寒光,也不知到底是谁逼谁。
杜初月压下厌恶,屈辱地挪动脚步。
刚要迈上马车,陆子维又将紫檀拦下,“世子嘱咐过,此行只杜娘子一人前去便好。”
紫檀反应激烈,“凭什么!奴跟娘子从来不离身的!”
“杜娘子在岚庐自有奴仆照顾,至于紫檀小娘子另有去处。”
看来元昇也想将紫檀关押起来,让杜初月彻底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杜初月立在马车前不愿再动。
“我要见阿爷。”
陆子维躬下身,“不瞒娘子,杜使君已被扣押在府衙,是否有生命之危全在娘子一念之间。”
杜初月没出声,陆子维抬起头,正好和她清倔的目光撞上。
他不由摸摸耳后,总觉得做这种事有些折寿。
索性车门开合,少女终于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抵达岚庐,与杜初月先前所住之地不同,这个新院子名为放鹤轩,独立在僻静幽深的山腰处,院中只有几丛松木绿竹,格外荒凉冷清。
屋中摆设亦是朴素,不知是谁的主意,屋子里尚有些笔墨纸砚,杜初月抬手便将那砚台掷了出去。
“我要见元昇。”
陆子维身形灵活地把那砚台躲过去,拍着胸脯,真是好险。
他为难道:“杜娘子,世子只吩咐送您来这。”
“那你让他来见我。”
陆子维心想这倒可以努力努力。
只这片刻没有回应,杜初月又将那笔筒里的毛笔支支掷了过来,这些纸笔还是他害怕她独居幽院寂寞无聊才特地备下的,真真不识好歹!
“某只将杜娘子的意思传达给世子,至于见不见还得看他的意愿。”
陆子维一步三叹地离开了放鹤轩,即刻赶往雍州府衙。
现今杜洵已被扣押在府衙西南角的小院,牙外军的归属还有诸多政事全积压在了元昇一人身上。
陆子维到时,元昇正在和庾闻谨商讨内战之后牙外军的收编问题。
“这支牙外军素来骄横,且对元桀忠心耿耿,若将他们收编至别处,恐会扰乱军纪,若将他们放逐为民,又恐留下隐患,而如今最关键是元桀该做何处理?”
“此事孤已考虑过,雍州道辖内的桐关位于极北之地,地处险要,便将元桀降为兵卒流放此地,至于剩余几百牙外军则可以将他们驱逐出雍州。”
庾闻谨颌首,犹豫着说:“你要将元桀流放至桐关一事可有告知老夫人和二夫人。”
元昇揉揉眉心,“暂未,孤解围以来还未到她老人家跟前请罪。”
庾闻谨道:“若你实在为难,我和阿父可以先帮你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