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走是非常突然的。
这让本来有所准备的兄妹两个人却突然没有准备。
太快了。
明漫出去买饭,只留明沅陪在赵老爷子的病床边,手里削着一个苹果。
“小沅。”赵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睁了眼,略带沙哑的苍老声音浸满了这一辈子的沧桑。
人的精气神和身体是一同衰败的,老爷子从来没躺过这么久,命数到这了。
“爷爷,您醒了。”明沅应声,切了很小一块苹果递给赵老爷子唇边。
老人家很轻微地偏了个头表示拒绝:“小沅,爷爷要交待你些事情。”
明沅眼皮跳了跳,心下升起不祥预感。
一不留神,水果刀划过指肚,鲜血从破口处渗出来。
明沅平静把苹果和刀都放到一边,抽了张纸擦去血珠,仿佛被刀划伤无关痛痒。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索性闭嘴不发一言。
“你这个孩子,从小心里就明白,敞亮,不用爷爷操心。”
赵老爷子没说几句便咳起来,明沅忙不迭地给他倒水。
递到唇边,老爷子喝了两口缓了会儿才又接着道:“爷爷没本事,给不了你和漫漫什么好东西,如果我再有能耐一点甚至可以把漫漫送去好的聋哑学校。”
明沅摇了摇头:“您很厉害,我现在成绩很好,能上好大学,以后找好工作可以赚很多钱养你和她。”
可我大概撑不住了。
赵老爷子显得精神了点,他清楚自己只能走到这了,把该说的说完:“我也没有什么钱,租房子的时候都给你们了。往后,你和漫漫都好好的,为着自己活,好好照顾自己,累了就休息,你俩还都是孩子呢。”
长辈就是这样,无论你多少岁,在他们眼里都是孩子。
他低头老实听着,语气确实带点不知所措的不甘:“您也会好好的。”
明漫推开了门进来,赵老爷子没多讲什么,只是一直瞅着两个孩子,似乎是想要自己记得再牢些。
他缓缓闭上了眼。
刚刚买回来还热乎的饭菜洒在了地上。
指腹上的血已经不擦了,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明沅许久未回到学校了。
他不在的日子里路修缘天天心不在焉的,不好好听课也不怎么写作业,成绩也是一落千丈,为此岑琴和路修缘没少吵架。
路洹在他们吵了两次就不回家了,他不想听那个婆娘天天撒泼发疯,直接躲到易桉那去,让易桉这两天都没办法去学校。
路修缘的状态葛松也看在眼里,除了叹气他也一无办法。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兄弟怎么就喜欢上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
这已经是伦理道德问题了,他想不出该如何宽慰。
临近期末考,路修缘给明沅发去消息: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想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