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口水,孙老三语气里的恨意似乎要化成火将她烧成灰烬:“老子再看见你,一定把你扒皮剁碎了嚼烂咽下去,看看你这妖怪还能做什么假!”
其他警察反应过来,立刻冲来拷上孙老三单独押去了警车。
沈扶风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后背有一丝凉意。
苗伊原本在沈扶风的怀里惊魂未定,这时她拿开抱着沈扶风后背的手,才发现有血流到了自己手上。
连忙转身查看沈扶风后背,孙老三的匕首着实锋利,浅蓝色的丝质衬衫上被割裂了一个口,一道浅浅的刀痕往外渗着点点鲜血。
苗伊有些动容,苍白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下伤口周围的肌肤,沈扶风摇摇头:“不碍事,没两天就好了。”
“你何必为了我……”苗伊将头埋进沈扶风的怀里,“就算我被伤了也比你好得快多了。”
“我也没想这么多,身体自己就动了。”沈扶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嘈杂声中难辨她的感情,“而且也不痛,应该很快就好了。”
“……快去打破伤风。”苗伊的声音闷闷地自她怀中发出。
旁边的黑尾和杉花都点了点头,现代化的医疗技术真是方便,想当年她们被这些利器割伤可没有什么劳什子针能急救,都靠毅力自强不息。
“……。”看着大家一本正经谈论破伤风的样子,沈扶风感觉什么妖兽、变猫、异能……好像都是一场梦。
打破伤风针比挨孙老三那一下轻划痛多了。
还因为不确定匕首上有没有涂毒,被迫在医院多待了一小时静观有无中毒反应。
苗伊、杉花和黑尾三个人还在旁边疯狂讨论着自己听不懂的“牛姐手下”、“金斯老大”、“观察对象”、“如何故意只中二等奖”什么的。
徒留沈扶风一人在痛和昏昏欲睡的边缘来回试探。
医院的椅子好硬。
她的头好重。
惊心动魄的一天好像抽干了体力。
不受控制的下坠,再坠
然后就被稳稳地接住了。
她一头陷进了某种柔软的云里。
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鼻尖温软暖和的触感提醒了自己的头是靠在了苗伊的肚子上,她的手自然地落在自己的肩头,轻柔地拍着。
用力抬起昏沉的眼皮朝上看,苗伊还在和朋友们泰然自若地说话。
她的耳朵却被医院走廊里漏出的夕阳染得通红。
“所以,孙老三带了条子进来,把赌场端了,我的客人们进去了好几个?”
市区中心大平层里,一个体型颇为健壮的青年女人边举着哑铃,边问战战兢兢立在自己旁边的男子。
“是的……而且,还把您之前看中的那个小猫给绑了带去的。”男子毕恭毕敬递过手中的手机。
屏幕上正是前一天沈扶风的直播画面,苗伊被绑在两个男人中间泫然欲泣,背景音里时不时还冒出孙老三的几句“老子这次发达了”“那头牛还不是慢老子一步”之类的话。
男人本来是按高了音量想要给女人听小猫的声音,结果孙老三这几句狂言在房间里振聋发聩,冷汗涔涔往下落:
“……牛姐,孙老三这时候应该是已经赌到失心疯了,您别生气。”
在锻炼的健壮女人并不答话,数着数字做完最后一组力量训练,轻吁一口气,拿搭在男人手臂上的毛巾擦了下汗,又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屏幕:“嘴倒挺厉害,回头把他手脚取了吧,看看能不能靠嘴活着。”
“是,是。”男人鞠着躬,慢慢后退出了女人的健身房。
牛姐端起放在手边桌子上温度正好的冰水一饮而尽,视线仍然停留在沈扶风直播录屏的界面上,画面里的苗伊正在说自己被孙老三抓来协助买彩票的事。
听着画面外两个男人在絮絮叨叨念着刚刚中了二等奖的声音,牛姐熄灭了手机屏幕。
上一次顺手把本应被剁胳膊割肾还债的孙老三从赌场里捞出来,想的是随便卖他个人命情,这种救命恩之后难免有用得到的地方。
他那两条走狗倒是有情有义,这样的废物头头也不离不弃的跟着。
没想到他腆着脸跟着自己手下混了几天,还知道了自己最近探听了几次小猫的事。
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带着两个人把自己想要的小宠物给劫了。
幸好小猫没受到什么伤害。
幸好小猫也没有什么变化。
一想到苗伊那张脸,牛姐的手情不自禁摸了下小腹上的撕裂伤痕,丑陋凸起的暗褐色伤疤在血液的冲击下突突跳动着。
“苗姥姥”天伦之乐
带了焦脆烤坚果味的一阵奶油香气,从推开门的那瞬间钻入沈扶风的鼻腔。
循味看去,正在沙发上坐着投喂苗伊的胖阿姨贾菲应着开门声转过身来,冲沈扶风问好:
“下午好呀,自从上次你来烘焙坊找我之后,我听杉花说又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特意过来看看小苗。”
旁边的苗伊手心里盛着满满一小捧核桃、榛子和腰果,像是刚刚烤好还带着腾腾热气,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心地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裙子前襟。
沈扶风换了鞋就去厨房拿了垃圾桶放在沙发旁。
苗伊也刚刚剥好一大颗饱满的榛子,被烤到呼呼烫的外壳被小心地掰开,里面奶香油润的果实带着烘烤后的焦香味,滚落到早已候在旁边的苗伊手中。
“她很爱吃这些小玩意,说是很香,而且吃多了还能拉得畅快,所以我来看她顺便带了点刚出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