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杨晓的正职工作是理发师,在一家连锁美发沙龙给人剪头。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些头发的碎屑落在浴室地板。
像是习惯了剪发时和人闲聊,此时也闭不住嘴,嗲声嗔怪:“你怎么总有那么多花样,还每次都把人家伺候得很舒服。”
岑苍闭着眼,闲闲回话:“平时伺候客户习惯了。”
杨晓被这话逗得“咯咯”笑:“你是出来卖的?还伺候客户。”片刻后又幽幽说道,“你要是卖的,我可买不起。”
“你免费。”
杨晓脸膛微红:“为啥我免费?”
“好看的人就免费。”
杨晓夹着短发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岑苍很少说这种话,一说便被这话激得心跳飞快。
他反复抿了好几次嘴唇,佯作不经意地说:“你说你也不正经找个男朋友,一直单着,正好我也单身,要不我俩凑凑得了,我觉着我最近还挺喜欢你的。”
岑苍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从下往上看杨晓年轻漂亮的脸:“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说着他不管只剪了个大概还没来得及精修的头发,抬起上半身,随后撑着浴缸边缘,站了起来。
杨晓拿来浴巾披在他身上,活动了一下被拒绝后有些僵硬的脸,硬是扯出一个笑容:“当然有值得喜欢的,你这么有钱。”
岑苍没有扶他,拿了靠在墙边的手杖,出了浴缸:“你怎么单了,你不是才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
“他啊,不太行,已经分了。”
“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哪儿不行了?”
“还有哪儿,这儿不行呗。”杨晓给岑苍系腰带就顺着他的腰往下,用力抓了一把。
岑苍抬起眼皮,短暂地陷入思考:“我今年三十四,也是快不行的年纪。”
“去你的。”
等杨晓收拾完浴室,洗完澡再回床上时,岑苍先睡了。他打开他的胳膊,枕到脖子下,躺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失眠。
杨晓出社会早,没什么文化和背景,唯一的资本就是长得好看。年轻漂亮的男孩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觊觎者,他也不介意用身体换钱,反正你情我愿的事情。
跟岑苍开始也是一样。但不同的是,岑苍并不介意他有自己的生活,约会交男友他都不管。
岑苍工作很忙,有时一个月甚至都叫不了他一次。这种钱多事少好伺候的金主,是他们这种最喜欢的。
一开始杨晓拿着他给的钱吃喝玩乐、约会交友,过得无比开心。可是渐渐地,跟在岑苍身边越久,越了解这个人,他越不想从他手上拿钱,对外面那些主动给自己示好的男人也越没了兴趣。
尽管知道是犯了大忌,却还是止不住爱上了大自己一轮的金主。他早该及时止损,但一想到岑苍有了他就没有再交别的情人,对他又好,杨晓就舍不得离开。
两人社会地位悬殊,但岑苍从未因此看轻他。杨晓也知道岑苍是靠自己从底层爬上去的人,两人的根是一样的。跟以前那些金主不一样,他知道岑苍对他的好里还有心疼和理解,或许借着这点不同,他难免会奢望未来他们的关系会有所变化。
只是越来越对见面的频率感到不满,对方的时间被工作和其他事务占据的时候,吃喝玩乐已经不能填满心里的寂寞。他忍不住咕哝:“能不能多陪我两天啊。”
岑苍的声音响起:“这周你都来这边过夜,我过来。”
“好。”杨晓撩开被子,“咦,你不是睡着了?”
“快睡着了,别说话。”
水蜜桃
“岑叔,最近工作很忙吗?”
“嗯?”早餐桌上,岑苍从平板电脑里抬起目光,望向对面的阳云林。
阳云林反垂下眼皮,搅着碗里的面条:“你上周一周没回来。”
“嗯,有些事要处理。”岑苍随口敷衍。
“夜里也一直处理工作?”
“忙得晚了就在离得近的公寓睡了。”
“你说你在市中心的公寓啊,我听吴管家说那栋房子很漂亮,能带我去参观吗?”
“有空再说吧。”对阳云林的深究,岑苍有点不耐烦。那房子杨晓会去住,东西收拾得也不是很“干净”,自然是不适合带阳云林去参观。
沉默了一会儿,阳云林又说:“你不回来,我感觉这房子里只住我一个人,晚上会有点害怕。”
“家里老吴,彭妈都在,还有两条狗子。小区二十四小时保安,房子也有防盗系统,你怕什么?”
“晚上他们都到楼下了,楼上只有我一个人。”阳云林说的是夜里,管家保姆都去负一层的佣人房休息,两只狗也都在院子的狗房子里。整栋楼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
这么一说,岑苍也觉得这段时间把他冷落了,稍微有点内疚。现在想想,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他还梦见过跟女人结婚,实际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不具备对现实的参考性。
“以后我没回来,你把狗放进来吧。”
阳云林没说话,似乎对他这解决问题的方式并不满意。
岑苍也管不了这么多,转而问:“何教授说你恢复得不错,过段时间可以去上学了?”
“嗯。”
“是出国吧,一开始你家里打算送你去哪儿来着。”
“你打算送我出国吗?几年下来,会花很多钱。”
“念书花不了几个钱。”
阳云林轻笑一声,看着岑苍的眼睛还带着笑,神情却冷冷的:“对岑叔来说当然算不了几个钱,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巨款,我要怎么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