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来了西州,旁人只道是他不被皇帝所喜,所以把选调出京,实则正如他意。
来西州后,他韬光养晦,养精蓄锐,暗暗谋划着自己的立储之路。
也因此与她相识。
在往后无数个不成眠的夜里,他曾无数次梦到与她初见时的场景。
少女那双剪水般的眸子一次次地望过来。
惊慌的,不知所措的,却将他死死网罗住的眼神。
他想伸手去触碰。下一瞬,却突然置身人海。
举目四望,茫茫天地间,却再寻不到那样一双眼睛。
再后来,萧妤父兄皆亡,他眼中的这朵娇花便肉眼可见地开始枯萎。
那时候,他已经分不清那爱花之心是出于一种怜悯,亦或是责任,还是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也许从她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就已经悄悄变了。
被召回京的路上,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阿妤,你父兄不在了,从今往后,就让我来给你全部的荣耀。
无论万里层云,亦或是万丈深渊,雏鹰日渐丰满的羽翼之下,将会永远有一片荫凉,留给那只偏爱他的小鹿。
回忆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姜澂鱼收回思绪,她看了眼旁边的姜问筠,问道:“阿兄,你给我找的师傅呢,怎么不见人影?”
姜问筠笑得一脸讳莫如深,“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说着便率先奔向旁边的靶场,姜澂鱼紧随其后。
她的骑术,是在西州广阔的原野中驰骋出来的,她的箭术,是父亲和那人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她的马上过疆场,她的箭取过首级。
她想请师傅,并不是真的要学什么,而是给“姜澂鱼”掌握这些技能的过程和理由。
到了靶场,二人同时勒缰,翻身下马。
靶场上,有个人背着身,正在检查弓弦。
待他转过身来,姜澂鱼神情一诧。
殿堂动辄风云涌
站在面前的这人,正是她的父亲,姜绍。
姜绍笑吟吟地看向姜澂鱼,问道:“澂鱼,爹爹亲自教你骑射,你可愿意?”
姜澂鱼真没料到,像他这样半生戎马的武将,竟愿意亲自教女儿骑射,联想起之前在道观的见闻,她心想,难不成荣国公私底下竟是个女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