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拿起两幅对联念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念完还不忘夸赞自己一番,“看这劲道,看这笔势,看这构局,怎么看都是一副好字啊!”
云南接过来趴在字上仔细地看了看,勉强能看出个一二三来,可是,“金林大哥,写字不就是为了让人能看懂吗,你这字美是挺美的,但是不是太潦草了,我都看不懂。”
“什么潦草看不懂!”金林有点气急败坏,“我这是草书,草书,你知道吗?就这幅字,就是王羲之看了也得说好,这是精品。什么潦草潦草的!不会说话。”
“就你会说话。”云南不服气,“草书怎么了,草书看不懂也不行,再说了王羲之写的是行书,你的草书再好,他也不会夸你的。”
“呦!”金林有点惊讶,“我们不爱读书只爱练剑的小萝卜头还知道王羲之呢。不容易啊!不容易!”
“你不要瞧不起人,”云南有些得意,他最近为了教云北识字,看了不少书呢。“我不仅知道王羲之,我还会写呢?”虽然王羲之的“羲”太难写,但他还是学会了。
“写什么?行书啊?”金林拿回自己的对联,还是觉得自己这幅字写的颇有神韵,“能和我的草书写的一样好吗?”
不是,是王羲之的“羲”。云南在心里无声的嘀咕。
“那当然了。”云南说起了大话,他不能让金大哥小瞧了。。
金林一听,更惊讶了,他觉得自己得好好见识见识,“真的啊?那我可得好好瞧瞧。”说着又拿出两幅空白的对联,“来,露两手给哥哥看看。
云南就没写过行书,刚才不过就是话赶话,谁知道把自己这只鸭子赶上了架子,下不来了。云南拿着金林塞给自己的毛笔,比划来比划去,觉得怎么下笔都不对,最后只好哭丧着脸对着金林说:“金大哥,行书长什么样啊?要不你先给我说说,我再写。”
“小骗子,我还真以为你会写呢。”金林被云南逗笑了,站在云南身后,握住云南的手,“看着啊,我给你写个样子,以后可不能说自己没见过行书了。”金林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云南的手,挥斥方遒,写下了“云南”两个大字。写完松开云南的手,点了点这两个大字,打趣云南,“这就是行书,怎么样,能认出这两个字是什么吗?”
云南高兴地点头:“云南。”云南拿起这两个大字开心地转了一圈,“金林大哥,这就是行书吗?怪不得王羲之那么有名,原来他写的行书真的这么好看啊!”
金林被云南“王羲之的行书”惊了一下,看着云南有些无奈,又有点开心的说,“行吧,我就当你夸我了。”
云南开心地看向金林,坦诚直白的说,“我就是在夸你啊,金大哥。你真厉害,不仅会写草书,还会写行书。王羲之都只会写行书,不会写草书,金大哥,你比王羲之还厉害呢。”
“对,你说的对。”金林一脸复杂的点头。
在肯定云南的同时,真心觉得“不会草书的王羲之”很可怜。
“师父,你在写字吗?”云北跑过来,拉着云南的胳膊摇了摇,“我也想写字,师父教我写字好不好。”
“我的字不好。”云南这次很诚实,“金大哥的字写得才好,你看,金大哥写的行书,云南,我的名字。是不是特别好看?”
云北撇了撇嘴,“好看。但是我看不懂。我想学看得懂的字。我觉得师父的字最好看,最实用,师父你就教我写吧。我想跟你学。”
云南被云北哄的挺开心,“那好吧,来,我教你,云北今天想学什么字呢?要不写金大哥的金吧,我还没有教过你写这个字呢。”
云北不高兴了,没同意,“可是我今天想学“除夕”两个字。”
“可除夕的除很难写啊!”云南害怕云北突然学这么难的字,学不会。
“没事,师父可以拿着我的手写啊!我一遍学不会,师父就多教我两遍,我一定能学会的。”云北摇了摇云南的胳膊,撒着娇说,“师父,今天是除夕,我就想学会除夕这两个字。”
云南看云北坚持要写,就同意了,“那好吧。那我们就写除夕两个字。”
“嗯。”云北钻进云南的怀里,让云南拿着自己的手写,写的时候还不忘了得意的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上的金林。
金林正在欣赏着云北的死缠烂打和云南的和蔼可亲,觉得这师徒俩的交流真是有意思。可惜这种有趣的心情,被云北的得意眼神给打断了,金林挑了挑眉:这小丫头,是和我示威呢。我要不要怼回去?
金林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和小孩子争风吃醋了,有失身份。就拍了拍云北的脑袋瓜子,“好好写啊!”说完就走了。
云南看金林要走,赶紧喊,“金大哥,你不和我们贴对联了。”
金林走的飞快,背对着云南摆了摆手,“我去找明知下棋,你陪你的小徒弟玩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么说,你是被小姑娘给打发回来的。”宁思源一边调饺子馅,一边听金林给自己叽叽喳喳讲故事。
金林拿着一根胡萝卜啃的开心,“什么叫打发,我这叫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也不是我说,云南这小徒弟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只要我和云南待着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她肯定会吧嗒吧嗒跑出来,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云南背着她,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了呢。你说,她不是看上云南了吧。”金林一边吃一边八卦,“师父和徒弟,差辈分了吧,你们云杭乡这么不忌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