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祠堂内,气氛压抑至极,沉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一个身着灰袍、尖嘴猴腮的文士缓缓踱步而出。
此人双手负于身后,对一旁的蔡氏说道:“夫人,你去将外面守着的两人支开,我有些话要与唐叔聊聊。”
“是,夫君!”蔡氏向文士行礼后,悄然将门口的两人支到了门外。
“徐源,你这个无耻小人,终于舍得露面了?”徐文彬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地说道。
徐源停下脚步,望向徐文彬,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堂叔啊,今日之事,也该让你知晓个究竟了。”
徐文彬微微皱眉,并未言语。
徐源一脸扬眉吐气之态,说道:“我本比你年长,家中对我寄予厚望。可当年你考上秀才,备受家族敬重,趾高气扬,而我却只能灰溜溜地回家当个教书先生,遭人耻笑。自那时起,我便决意这辈子不让你好过。”
说着,徐源握紧拳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徐文彬微微扬起下巴,沉声道:“就因这个,你便一直针对我?你儿子不是已考上秀才了?”
徐源别过头去,声音低沉:“我家坤儿自然是读书种子,只不过你天赋也不差,有你在的话会挡了他的路。”
徐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当时的情景,“所以我让人在你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看着你掉进去,摔断了腿。断了腿,你就没法再考功名了。”
“哈哈哈……太痛快了!”徐源得意地笑着。
这时,徐文彬怒目圆睁:“你这卑鄙无耻之徒!”
徐源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为了不让你有钱看腿东山再起,我借着奉养长辈之名夺了你的田地。而你姐姐从汴京寄过来的银钱,也落入我手。”
徐源说着,脸上露出贪婪之色,还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衣角。
“还有,你不好奇为何我娘子会想将徐凤那丫头嫁给我的炎儿吗?这也是我在背后撺掇的。我要让你知道,与我作对,没有好下场。”
徐源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
徐文彬气得浑身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畜生,算计我就算了,竟如此丧心病狂地算计我家凤儿!我和你拼了!”
徐文彬挣扎着起来朝徐源扑去,却被徐源一脚踢开。
徐达见父亲受辱,迈着小腿同样朝徐源撞来,却被徐源控制住,勒住了脖子。
徐源冷笑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若不想让我把你儿子推到井里淹死,就赶紧签契约,把祖屋和田地转让给我。”
徐源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和笔墨,扔在徐文彬面前。
徐文彬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敢用达哥儿的性命来威胁我?徐源,你不怕我报官抓你吗?”
“哼,我家坤儿如今已和济州的李师道大人家订了亲,大势已成。就算你家那个小丫头能跑到县衙告状,也不怕。现在,要么你签契约,要么让你儿子去死。”
徐源的眼神中充满决绝,拖着徐达来到井口威胁道。
“父亲,您不能答应他!这是祖父留给我们的东西,绝不能落到这个小人手里。您放心,他不敢杀我的。”
徐达摇着小脑袋对徐文斌说道。
徐文彬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他深知徐源心狠手辣,说到做到。
但祖屋和田地是他的根,是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他又怎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