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裴听听刚忙完,就接到了裴先生的电话。
裴听听态度恭敬:“爸。”
裴少安道:“你晚上来华韵山庄一趟,有事和你说。”
“知道了。”裴听听在裴家人面前的模样向来都是乖巧又听话。
裴少安叮嘱她:“叫上时洲一起。”
裴听听还没来得及回答,裴少安就已经直接将电话挂了。
手机的忙音冰冷又急促,仿佛都带着催促一样。
裴听听缓了缓,她看向医生办公室的方向,有些迟疑。
须臾,她抬腿过去,刚想敲门,却碰到了方洄
方洄就是早上那个夸奖她的医生,他手里拿着个病案本,瞧见裴听听朝着她笑了笑:“裴护士,过来找顾医生?”
裴听听点头:“找他有点事。”
方洄自然而然的把手里的病案本递给她,“大家都去吃饭了,他应该在里面休息,正好你进去帮我把4号床的病案本给他,主任还在等我过去商量事情。”
他这一串话说得很快速,看上去确实很着急。
而且他还挺顺手,转身离开之前,直接替裴听听把办公室的门给打开了。
无法,裴听听只能拿着病案本走进去。
然而她刚进去,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呜咽和惊慌声。
裴听听被吓了一跳,下一秒就听到顾时洲冷沉的嗓音:“谁让你进来的?”
裴听听一愣,她看向顾时洲,却率先看到一个女病人正坐在顾时洲的办公桌前,满脸泪水。
她立马反应过来,住进神外的病人大多都是颅内出现严重问题。
而总也有很多病人无法接受现实,面临崩溃。
但人总归是不愿意将自己崩溃的模样暴露在旁人面前的。
裴听听连忙垂下眼睑,低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顾时洲没回答她,而是转而安抚面前的病人,他声音温沉下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你先回病房,或者可以去楼下散散步,调整一下情绪,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女病人被他的温和语气安抚到,低着头快速出了办公室。
裴听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她一直知道,顾时洲的温柔一直都是对待任何人的必杀技。
唯独对她不大方。
她低着头,小声解释自己进来的原因:“方医生让我把病案本转交给你。”
至于门不是她开的,她没有说。
“办公室的门关着,不会敲门?”顾时洲的着装向来一丝不苟,他面无表情的审视着裴听听:“不得窥探病人隐私,这条规定没人告诉你?”
“我没有。”裴听听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但此刻又找不到别的解释,否认完这一句,便又安静下去。
顾时洲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他瞳孔黝黑却又幽深得恍如深渊。
他是那种很少情绪外露的人,但是现在,裴听听明显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她咬了咬唇角,将病案本放在办公桌上,因为紧张而发音特别缓慢:“我下次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