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的本能反应出卖了他。
那天的夜景淮还天真地以为,陆凡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的束缚。
因为陆凡太弱小了,而夜景淮又太过强大。
可是在第二天,在公司里接到钟点工打来的电话,他才彻底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
“割腕自杀”这个字眼时隔二十五年,再一次浮现在了夜景淮的面前。
他想起了躺在血泊中的母亲,心里第一次清楚地明白了害怕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当下的迷茫,未来的恐惧,深深包裹住了他,仿佛有无数根带刺的绳子一圈一圈捆住他,从头到尾每一寸肌肤都鲜血淋漓。
他觉得他可能也死过一次了。
赶到医院时,陆凡已经被送到抢救室抢救了。
夜景淮在外面守了一夜,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老了几岁。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想抽根烟,可摸了半天的口袋都没发现一根烟。
喉咙干涩得难受,夜景淮咽了口口水,感觉喉咙更疼了,他仰着头,望着医院的天花板,突然感觉周围的景象全都变得和天花板一样白。
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他觉得自己可能死了,到天堂去了,可是他这种人死后怎么可能会上天堂呢。
他怎么这么卑劣,把一生都过不得不尽人意的陆凡逼到了这个地步。
他怎么可以这么坏,明明那天察觉到了陆凡的不对劲,还要跟他做那种事。
忽然,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滑过。夜景淮闭了闭眼,茫然地想,这是下雨了吗。
哦,原来医院也会漏雨啊。
陆凡会不会被雨淋到呢?
应该换一家医院的。
你知道你哪里最厉害吗
夜景淮从天黑坐到天亮,人总算是被抢救了回来。
第二天早上,陆凡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一直都没醒过来。
夜景淮这几天推掉了公司的一个大项目,一直陪在陆凡身边。
虽然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不看着陆凡醒过来,他心里不安心。
就这么在医院待了三天,陆凡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夜景淮焦躁得不行,隔几个小时就去医生的办公室跑一趟,听到医生的保证才稍微放下心。
陆凡住的病房是一间单人病房,病房的整体布局跟单间宿舍差不多,环境整洁,氛围温馨,只可惜躺在病床上的人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