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音迢和他道,自己过两日便离开。
郑芜见留不住人,又不要他去报官。他担心陈音迢出去无处可去,无人可依,想着给他捎上些干货。
郑芜坐在小院子的小桌旁,大口大口地斟茶饮水,歇息。
趁着透口气儿的功夫,他一面歇着,一面和陈音迢说起今日去镇上的见闻。
郑芜说是有户暴发户糟了怪物的袭击,连同他带上山的人手死的死,伤的伤,这暴发户再没醒过来。
郑芜听人说,这位暴发户原只是普通的村户,运气好,依靠抓捕买卖山货发了家。现在人手俞足,工具俞全面,这暴发户愈加猖狂,无所忌惮,像是糟了报应,活该这么个下场。
如今性命没了,纵使家财富足,亦没了后话。妻子儿女在灵前为他哭丧,好好一个家也没了顶梁柱,只幸得暂时的生计还有些足够。
郑芜又道,不久之前便听说山里的野兽们已经不敢被捕,压力使他们发了狂,如今这种一夜间让人类死伤惨重,最后却一无所获的情况,倒十分罕见。
郑芜道:“我起先压根不信呢,毕竟之前他们这生意做得好好的。大家都这么说,有人甚至亲眼见了尸体被抬下山时的情形。”
这事儿当天弄得人心惶惶,这么多人手和器具,说是意外实在无法安抚人心,叫人信服。
“嗨,至于其中的细节,待会儿我再去外头问问。”郑芜看了陈音迢一眼,他以为陈音迢和自己一样,对这种事情颇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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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芜出门去找人闲聊八卦了。
回来后,安置了饭菜,然后去准备一些新鲜的食材放在外头的木架子上晾干水分。他准备的东西有野菜、山货,还有水里捕捞上来的水货。
郑芜的爹娘在世时,既能上山,又能下水。郑芜自然也可以。只是,日前他一人,单独下水多有不便,因此只能跟着村民一起下水,或是在自家门前的小范围水域内活动。
郑芜想着,等日后他娶了媳妇儿,一家人的话,他必定会把这项活计张罗起来。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陈音迢担心他梦游的病症随时发作,不仅于他不好,对郑芜自己更是不利。这房子四周临水,早已他梦游时去水边怎么办?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之后,陈音迢还是向他提了一嘴,问他是否有梦游的习惯?
郑芜似乎对此并不知情,只是支支吾吾地回他:“好……好像是……”
陈音迢只好坦言告诉他,他确实有这么个不良习惯,并且劝他去寻个郎中看看,调理一下。
若无大事还好,若这个梦游是他身体有碍的反映,他离开后,郑芜一个人居住在此,实有不安全之处。
陈音迢给了郑芜这样的建议。
郑芜想了想,他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梦游症,但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得好好的,应该不会有事,不过毕竟是救命恩人的提议,而且不无道理,郑芜答应下来,决定日后去看一看郎中。
晚饭后,郑芜把小院子里的干货收进来。尽管陈音迢已经婉拒和表达过感激,但挨不住他非要给自己带东西。
到了晚上,二人方才睡下,四下寂静无声。
忽地,村子里,附近的村民响起一阵骚动。
很快,不远处人声鼎沸,不少村民亮起了油灯,有的甚至已经高举火把出了门。
郑芜被这动静吵醒。同样,深睡中的陈音迢隐隐地有了意识。
“都醒醒!大家伙都醒醒!”远处传来村民的声音。
郑芜起了榻,打开家门向外望去,只见附近的村民纷纷朝着村里的大坪走过去。没一会儿,便有人朝着郑芜这里过来。
是村里的里正带着手底下的人来他们这一块挨户敲门。
陈音迢透过窗子看了一阵,直到看到几个人过来叫郑芜和家里所有的人都出去。
郑芜不知发生何事,听上去陈音迢得跟着他一起去大坪才行。
郑芜因此问了一句,这是发生啥了。里正说道:“山上的野兽袭击了几户村民,现在行踪不定,应该还在附近伺机而动。大家独自待在家里难保平安,村长通知咱们先聚集起来,以防有村民落单陷入险境。”
郑芜这才明白发生了何事。眼下这种情况,不应该单独将陈音迢丢在家里。
郑芜应道:“我知道了。”里正他们去了别户通告。
因为陈音迢是外来人口,郑芜并未上报,因此,他不太希望被里正他们瞧见。而且陈音迢失了忆,又觉得不必报官,因此看见了就比较麻烦。
郑芜来屋里通知陈音迢,陈音迢说自己知道了,而后二人双双出去。
郑芜带着陈音迢站在人堆里,不禁感慨道:“要说这野熊虽然是畜牲,倒挺机灵,知道趁咱们熟睡之时偷袭。”
有人应和道:“谁说不是呀!”
边上有人知道郑芜一人生活,见着陈音迢眼生,便不禁好奇他是何人以及来历。郑芜只拿远房表亲搪塞。
若是遇上知道陈音迢是高人的熟人,还得和他攀谈几句。
一段时间过后,村民们大多聚集于此,村长把受害村民的具体情况给说了。已有人丧生或者受伤。
郑芜只叹,向他这样不曾参与捕熊行动中的人,却要牵连其中,可真是无辜。
村长让大家手举火把,暂时进入戒备状态,虽然袭击人的野熊尚不知有几头,但他们还没有离开,大家伙暂时睡不了。大家只能先熬一熬,实在不行,便只能席地而眠,然后轮流值守。
至于如何防御,还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