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步入冬季了,路上铺满了枯叶,屋檐下都飘着零碎的叶子,温南挎上帆布包,踩着碎叶子跑到陈叙身前,男人手里拿着雷锋棉帽,自然的带在温南头上,毛茸茸的帽子遮住了两个冻红的耳朵,陈叙又从怀里取了个玻璃热水瓶递给温南:“刚灌的热水,暖暖手。”
温南抱住瓶子,冻的发僵发麻的手指接触到热乎乎的温度,瞬间舒服了不少。
她仰着小脸问陈叙:“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帽子比较大,带在温南头上,衬的她的脸蛋愈发娇小,她抬手推了推盖住眼睛的帽檐,一双璀亮的眼睛烨烨发光,陈叙看的眼热,抬起手用拇指按了按温南的唇角,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扯唇笑道:“我猜到你今天出来的早。”
男人的手指带着薄茧,压在唇角,莫名带起一阵阵酥麻。
他的手很快收回,温南小幅度的舔了下刚才被陈叙指腹按压过的地方,然后仰起小脸问:“你弟弟呢?”
陈叙:“在食堂,大家伙都知道他今天回来,今晚在食堂聚餐,我们等会也过去。”
温南“哦”了一声,那估计今晚人挺多的。
果然不出温南所料,她跟着陈叙去了食堂,一进门就看见靠着窗户那边围了一大群人,好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一群人围着桌子坐着,大家都穿着军装,一个个坐姿笔直,脊背挺直,今天饭桌上都是陈州和陈叙在部队的战友,没有带家属区的军嫂们,桌上只有温南一位女同志。
大家伙看见温南,齐齐喊了一声:“嫂子好!”
这架势,硬是把温南搞不好意思了。
这还没结婚呢,嫂子都叫上了。
陈叙唇角抿着笑意,拉着温南坐在空位上,在温南的右边坐着陈州,陈州边上坐着周岩,陈叙一出现,周岩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他搂着陈州的肩膀,然后把陈叙这半年干的缺德事都吐给陈州:“小州,你给哥评评理,明明是他惦记着温南,还不要脸的说我老,嘿,他不老吗?我他娘的就比他大一岁,按岁数来算,他还比温南大六岁呢!”
周岩心里早把这些事揭过去了,对温南的心思也歇下了。
他今天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糟蹋一下陈叙,出一口当初被陈叙当猴耍的气,杨志同也凑热闹:“陈州,我觉得周营长说的在理,陈营长这事干的不地道啊。”
温南低着头,安静的吃饭,尽量不去参与这种话题。
她抬眸看了眼边上的陈叙,男人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端起缸子里的水说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今天我就以水代酒,给几个兄弟赔个不是。”说完将一缸子水灌下去。
“嫂子。”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温南怔了一下,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冷不防的撞上陈州漆黑炯亮的瞳眸,男人的眸在温南酒窝处停滞了几秒,随后察觉到陈叙撇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凉飕飕的,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警告,陈州眉峰挑了挑,将距离温南较远的一盘肉菜端到她面前,笑道:“嫂子,你多吃点肉,看我哥把你养的瘦的。”
陈叙:……
温南:……
陈州嫌事不够大,笑着补了一句:“嫂子,要是我哥照顾不好你,你放心,还有我——”接触到陈叙凉飕飕的眼刀,陈州拐了个弯,续道:“我替你收拾他。”
“还有我!”
周岩也凑过来,紧跟着其他人也凑上来:“嫂子,还有我,要是陈营长欺负你,我们替你收拾他。”
热闹的氛围渲染在整个食堂,温南笑道:“那我先给大家说声谢谢了。”
部队里规定不能喝酒,一群人端着一缸子水代酒碰杯子,杨志同问道:“陈州,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陈州道:“最多待三天。”
周岩说:“你小子这一走,指不定下次啥时候才能回来。”
陈州:“我年底要是有假就回来一趟,没有就到明年了。”然后看向周岩,打趣道:“岩哥,你要是盼着我回来,就赶紧找个媳妇结婚,你要是结婚我肯定回来。”
周岩:……
杨志同笑了下:“陈州,你哥眼看着就要结婚了,你小子不得加紧点?小心你奶奶追到东华市给你介绍媳妇。”
陈州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呛出来:“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顿时饭桌上笑声一片。
这顿饭吃的很热闹,散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周岩他们先回部队了,陈叙和陈州送温南回陈家,从食堂一出来冷风就往衣领里面灌,温南冷的打了个哆嗦,她缩了缩脖子,伸手拽了拽帽子,刚放下手身上就披了一件军装外衣,衣服带着陈叙的体温,温热暖和。
温南惊了一下,诧异抬头,见陈叙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急的就要扯衣服还给他,男人按住她的手,将衣领扣子扣起来,垂眸笑看着她:“我身子骨抗冻,不冷,咱们就要结婚了,你别在这节骨眼上感冒了。”
温南脸一红,她眼睫垂了垂:“哦。”
陈叙又帮温南整了整雷锋帽,这才牵起她的手往回走,陈州一路上没说话,偶尔转头看一眼个子娇小的温南,她的脸蛋几乎笼罩在雷锋帽下,低着头时,连脸蛋都瞧不见。
肩膀忽的一重,陈州回过神,看向斜乜着他的陈叙,顿时扯唇一笑,不怕死的来了一句:“这么看着我干嘛?还怕我抢走不成?”
陈叙:……
男人眉峰微皱,没跟他开玩笑:“有些事注意分寸,别过分。”
陈州意识到他哥真生气了,也不嬉皮笑脸了,伸手刮了刮鼻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