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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山上还有未被找到的前案情小组。
“我看你别求菩萨了,在西藏求佛祖更有用点。”吴树言在一旁打趣。
郑清平嘴里念念有词,一听这话更有些神神叨叨的,求完菩萨又开始求佛祖。
顾玉岷走过来,问谢先章:“我小叔给你的如来吊坠呢?”
昨晚他洗澡的时候给取了,早上忙着收拾行李就没戴。再说谢先章也不信这个,顿了顿,道:“在旅馆,忘记拿了。”
顾玉岷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谢先章咬着腮帮子,心说这人该不是生气了吧,毕竟是人家小叔送的礼物,自己还不当回事,也不放在心上,换做旁人估计是要生气的。这么一琢磨,便跟在顾玉岷后头,道:“俗话不是说口头禅人人都会说,求佛先求心,与其嘴上说说,倒不如记在心里。我记挂着佛祖,佛祖肯定会保佑我,对不对?”
顾玉岷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他:“那是块真玉。”
脚步声停下,谢先章神情一滞,脑子一下子懵了。
“嗐,您不早说。”
早说他可就戴着了。
按照计划,从大本营出发到营地A预计需要五个小时,但雪山攀爬难度大,所以谢先章在计算时间的时候多预留了一个小时。
攀爬雪山最致命的就是高反,特别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可能在睡梦中死亡。
南坡相对于其他行走路线更平缓,这里三面雪山环绕,在视觉上更加震撼。
山脊之上的风很大,领头的是许算心,接着是郑清平和吴树言。谢先章原是想彰显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打算断后,但这个想法被顾玉岷拒绝了。
谢先章疑惑地看了眼他,这里的紫外线强烈。脚下是裸露的山体,他被顾玉岷身后的雪刺得眼睛发疼,可心又不甘,道:“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还是我走后面吧。”
那风吹得猛,顾玉岷伸手撑在他的后腰上,淡淡开口:“不用。”
因为风的方向是迎面而来,谢先章险些没站住脚,幸好顾玉岷抬手帮了他一把。
“为什么?”
顾玉岷朝冰川眺望,他道:“如果发生意外,我可以在后面稳稳接住你。”
谢先章顿住,眨巴着眼睛,一时没了话。
要知道,在家可没谁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谢先章挑了挑眉,语气柔和了些:“我可没那么矫情。”
顾玉岷轻轻笑了声,手上用的劲儿大了点,将他往前推,道:“我是担心你的腿,倒不是说你矫情。”
谢先章听着心里直跳,哦了一声:“您还真是个大好人。”
若真要比比,顾玉岷不仅身高上有优势,在力量上也十分有劲。谢先章心里嘀咕,缓缓回过头,问他:“嗳,您知道迁徙的狼群吗?”
顾玉岷抬眼,疑惑地嗯了一声。
只瞧他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谢先章压低声音,问道:“跟在队伍最后的您知道是什么狼吗?”
“什么狼?”
很快,那笑变味儿了,带着一股邪气,他道:“在狼群的后方,通常都是老弱病残的狼。”
顾玉岷嘴角弯了弯,道:“你还懂这个?”
谢先章心里暗笑,道:“有感而发,咱们这一路颇有狼群迁徙那意思。”
顾玉岷听他那语气,早就猜到他的想法,身为案情小组的组长,不光掌控全局,也有保护队员们安全的职责,像是他的作风。如今自己担任了安全员这个岗位,那就显得他没什么作用了,与其是挖苦,听起来更像是死活要面儿。
这样一想,顾玉岷忍不住笑了声:“说起来北坡连着草原,除了牛羊以外,指不定还能看见野驴。”说时,往前踏了一步,与他并肩,道:“野驴都是成双出入的,偶尔有一只落单,他们就会混入羊群,站在高处往下看,羊和驴根本分不出来。”
谢先章睨了眼他,道:“放心,我眼神好,是羊还是驴我分得清。”
话刚落,郑清平突然大喊一声:“快看!那是什么?”
几人停下脚步,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天空挂着云彩,低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而在那绵延的雪山上,居然屹立着巨形冰塔。北坡的冰塔其实要比南坡的更为壮丽险峻,冰塔林立,远远望去好似水气有了形状。但这个冰塔显然比北坡的还要大,并且冰面的波纹就像冰晶镶嵌在里面一样,经过太阳折射,闪闪发着刺眼的亮光。
“这是冰塔林!”吴树言惊呼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在这个位置见到冰塔林,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是啊,冰塔林本就罕见,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冰塔消融快,有这般规模的冰塔林实属难得。”许算心眯起眼仔细端详片刻,眸子转了转。
按照冰塔林出现的海拔来说,一般在5800米到6500米之间,而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根本不到5800米。
谢先章仰头朝冰塔林望去,白色的冰柱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硕大的冰川之上分布着横竖不一的纹理。
好安静。
静得让人心里生出不舒服的感觉。
距离出发大本营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其实他们已经走的有些累了。越往上走就越靠近冰塔林,登山鞋踩在凸起的石头上发出擦擦的声音,除了风声以外,剩下的都是自己从胸腔喘息的共鸣声。
谢先章伸手揉了揉耳朵,一旁的顾玉岷上前关心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皱着眉头朝吴树言的方向看去。除了许算心的表情不怎么好以外,这俩人倒是面露喜色,想来是发现了巨型冰塔林而感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