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谢先章谢过他后便转身朝楼梯走,居民楼一共三层,一楼是早餐店,他住二楼,三楼是房东家。房子老旧,楼道里的灯已经坏了很久,他之前跟房东提起过,但房东抠门儿就没换。
眼下只能摸着黑上楼梯,好在谢先章已经习惯,轻车熟路就摸了上楼。
刚走两步,脚下便立刻笼上一层阴影。他太阳穴一跳,回过头道:“真不用送,您放心,这里我熟。”
哪知回头的一瞬间正好与顾玉岷撞上,谢先章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儿摔跟头。
顾玉岷一把拉住他:“忘了跟你说,我也住这儿。”
谢先章木了。
他也住这里?怪不得好心送自己回来呢,搞了半天,俩人还是邻居。
顾玉岷手里拿了一串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陈主任给我的,本来我准备昨天搬过来,有点事儿给耽误了。听你说住在早餐店的楼上我就猜到了,咱们是邻居。”
原来是陈桐岩的杰作。
“对了,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说。”
“什么?”
“其实你问我当时在哪里发现的你,我撒谎了。”
谢先章一个激灵,怵了。
他看不清顾玉岷的表情,只觉得楼梯很黑,黑得似乎都看不见眼前有个人。若不是他说话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在与空气对话。
黑暗中,他似乎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谢先章浑身僵硬,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你躺在马路中间,我差点儿碾死你,要不是你身上压着一辆脚踏车,或许我根本没发现马路中间还躺着个人。”
谢先章迟疑地啊了一声:“您确定?我是躺在马路中间而不是水沟里?”
“嗯,我确定。”
顾玉岷的语气十分肯定。
但他越是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自己,谢先章就越感到心里一凉。他不住地幻想,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摔下水沟后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有个人把自己往上拽,他甚至没有觉得那个“东西”是在伤害自己。可顾玉岷却说,他在马路中间发现了自己。
这么一想,那玩意儿根本就是在害他。
心里毛毛的。
谢先章咽了咽口水,神情有些恍惚,伸手扶着墙壁往上走。
“明天我让小叔给你瞧瞧吧。”
谢先章停下脚步,回头:“瞧什么?”
“八字。”
“改革发展都多少年了,您还信这个?”
“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信。”
谢先章说不信,其实心里也打鼓。从那盘磁带开始,接二连三遇见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能解释得清楚。
换作是他爹,保不齐就被顾玉岷的这句话迷得神魂颠倒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