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平日里唐洛瑜和雪儿相处,她也不像是不喜欢小孩子,怎么现下自己有喜了,反倒是愁容满面?
难不成关键就在于……有喜了?
但是唐洛瑜的脉象形态指圆滑如珠,其搏动极其流利,往来之间有一种由尺部向寸部回旋滚动的感觉,这怎么想都是滑脉,他行医多年,怎么可能诊错?
“我再去看看唐姑娘。”柯苒站起身来,觉得还是再去确认一下,毕竟现下里这个事情因为喜脉而出。
虽然柯苒自信自己没有诊错,但是却也要再去验看一下,万一自己真的出了纰漏,就太不应该了。
“你现在过去啊?”柴进有些不赞同,只是却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我同你一起吧?”
“不用了,你也不会诊脉。”柯苒叹了口气,嘴里小声念叨,“就是真的是我诊错了,他们这反应也着实是奇怪……”
等进到唐洛瑜的房间,就见她仰躺在床上,表情哀凄的看着头上的床帐,似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般。
“唐姑娘,我给你再诊一下。”柯苒伸手搭在她的寸口脉上,只是结果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柯苒皱了皱眉,伸出手指有些迟疑,“我想再确认一下,可否让我再诊一下人迎脉和跌阳脉?”
唐洛瑜为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柯神医,我是信得过你的,只是、只是我不可能怀孕啊……”
她同薛林策同吃同睡,并未越过雷池一步,怎么可能就怀孕了?
柯苒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笃定,伸手按在她脚背的跌阳脉上,神情凝重了几分。
这分明跟他之前的诊治相同,就是滑脉!
柯苒舒出一口气,阖了阖眼,又伸出三指,按在唐洛瑜脖颈的人迎脉上。
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
现下三出脉象皆是滑脉,若是之前唐洛瑜被人诊断有不孕,那现下里有了,岂不是好事?
突然,手下的脉象一瞬间变了一下,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就恢复了原样。
这……
柯苒表情变了变,又按了许久也没有再出现刚才那个变化,他向下看了看,唐洛瑜的肚腹都有些微微隆起,怎么看也有两三个月的身孕了,怎么可能她全然不知?
这算是回娘家?
薛林策也没有旁的地方去,只能是回转去到薛家。
薛母见到儿子这么晚回来,非但没有奇怪,反而是面露喜色。
“我儿,这大半夜的,怎么这时间回来了?”薛母上前,手中还端着一杯温热的茶。
薛林策摇了摇头,有些沮丧。
薛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露出了一丝弧度,只一瞬,稍纵即逝。
“怎的你媳妇跟你回来?”薛母表情关切,“可是吵架了?”
薛林策这才开口:“没有,没吵架。”
这话薛母自然是不信的。
她撇撇嘴还要说什么,身后传来薛父的声音:“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不是得现在走了你才高兴?”
“你说什么呢!”薛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也是盼着他好!”
“爹娘,你们别吵了!”薛林策喊了一声,面上十分不愉,“若我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我现下就离开,行吗!”
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外屋的台阶上闷气。
薛母对着周婉婉使了个眼色,她就拿起了桌上的茶水走了出去:“表哥,你莫要生气了,喝口茶水吧。”
薛林策伸手从周婉婉手中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又把杯子还给她:“我没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周婉婉眼圈一红,泫然欲泣:“表哥,婉婉不知道你为何归来,婉婉只盼表哥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本来心里就烦,现下见周婉婉这般作态,薛林策只觉得脑子疼,他皱起眉来开口:“我之前同你说了那么多遍,你都不放在心上是吗?”
“表、表哥?”周婉婉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呆在当场,定定的看着薛林策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了多少遍,我于你无意,我心中只有娘子一人,”薛林策本就心情烦躁,现在看见她冥顽不灵,心中更是郁郁,“你这上赶着送上来,是就爱给人当小老婆,犯贱是吗?”
“表哥……”听他这么羞辱自己,周婉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姣好的脸颊滑落,衬的她更加楚楚可怜。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只可惜碰到的是薛林策,本来若是看在原主的份上能同她好好说话,现在因着心情不好,更没法哄她了,“自甘下贱是吗?我把同窗介绍给你,嫌弃人家不惜划伤脸,你真当我看不懂吗?”
没想到自己和薛母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出来,周婉婉这才真的愣住了不敢说话。
“就要给我当小老婆,你是当真舍不得我这个人,还是贪恋唐家的财帛?”薛林策冷哼一声,“周婉婉,我劝你别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便都觉得别人是傻子,你这些手法拙劣,说到底能骗到的也不过就是信任你的人。”
最后还不忘不上一记绝杀:“我别说这辈子,就是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闭,周婉婉只觉得自己心口顿顿的疼,薛林策刚才话,宛如一记记耳光,啪啪的打在她的脸上。
这便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吗?
她自甘堕落,宁可为妾也要嫁与的表哥?
这么想着,周婉婉搜的一声便蹿了出去。
“林策,你怎么能这么跟婉婉说话啊?”薛母刚才也没反应过来,现下从屋里走出来,责备的看着自己儿子,“婉婉可是你表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