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见阳光,甫一被阳光照射,眼睛刺痛,哗哗流泪。适应片时,略好了些。
竹郎把花露安置在偏房的摇椅上,椅子正对西窗,窗下野生着一片红杜鹃。再往远眺,竹篁深深,幽谧苍翠。
李纤凝到窗边掐了一朵花。
“你看,小红花。”
花儿攥在手里,花露吐气依然微弱,“有鸟叫声。”
“前面竹林里有很多鸟儿。”
“真好听。”
花露听了一会儿鸟啼,身上略倦,阖目昏睡。
李纤凝见她睡着了,悄悄退出房间。竹郎坐在门廊下编竹筐,李纤凝趁机四下打量。
房间里的器具大多竹制,炎热的夏日,满眼碧意,使人倍觉清凉。
拉开一只抽屉,里面收着一叠银票,李纤凝回想起竹郎买她与花露时出手豪阔,惊诧道:“你哪来这许多银票,卖竹器这样賺钱吗?”
竹郎过来把东西收好,顺道上了锁,“你那样聪明,何不猜猜?”
李纤凝略一思索得出答案,谋财害命。因问,“你杀了几个人?”
竹郎不答,上上下下审视李纤凝,“看到钱财不动心,连竹器的价值也不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你怕了吗?”
“怕?”竹郎笑,“我只觉得兴奋。”
又问李纤凝,“你很特别,生来就这样吗?”
“你呢,生来就这样吗?”李纤凝反问。
竹郎眯起眼睛。
李纤凝走到门前,看风吹翠竹,“你放纵我走来走去,不担心我跑了吗?”
“你可以试试。”竹郎的目光落在偏室里花露身上。
他看出来了,有花露在,她不会逃。
“可以教我编竹器吗?”
竹郎目露疑惑。
李纤凝耸耸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况且这个东西,看起来很好玩。”
李纤凝和竹郎坐下来编竹器,李纤凝说想要一只竹夫人,夜里睡觉抱着,要竹郎教她编。
过程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晚上吃什么?”
“冷淘。”
“吃腻了,你去竹林里捉一只野鸡,炖给我们吃。”
“你以为野鸡那么好捉?”
“没有鸡,鱼也行。我想吃鱼脍。”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她明明知道他是谁,做了什么事,居然还能淡定地与他对话,要求这要求那,一瞬间,猎人与猎物的位置互换。竹郎竟然从一个小女孩身上感到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