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千年间发展的代码逻辑已经够贺逐研究一段时间,贺逐问,时韵就答,一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贺逐两眼发光,拿出电脑,编了一段代码就去问时韵,时韵便用1000年后的逻辑再写一遍,两个人倒都有所得,交流得越来越愉快。
时韵和贺逐交流的时候,高瑞理和许攸就坐在窗边的休闲区,那里罢了一套刷了白漆的桌椅,白色的圆桌上放了一个小巧的淡绿色花瓶,里面插了几只雏菊。
白色的椅子上放了包身的坐垫,坐上去倒也舒服。
高瑞理看了眼坐在吧台跟他们保持着距离的高马尾美女,又看了看交谈甚欢的时韵和贺逐,虽然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可是看着跟自己坐在休闲区无所事事的许攸,高瑞理竟产生了同命相怜的感觉。
随手开了瓶啤酒,高瑞理喝了一口,语气颇为哀怨:“哥,你说有的人怎么那么难追啊。”
许攸收回一直缠在时韵身上的目光,笑道:“我记得某人说过最多追三个月就放弃,不能再多了。”
高瑞理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遮住胀得通红的脸,期期艾艾地说:“那不是年少不懂事嘛,我都追了大半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速度怎么就那么快?给我支支招呗。”
许攸听着,没有立时回答,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新到的明前茶叶片翠嫩,瓷白的茶盏里茶色明亮。
许攸喝了一口觉得不错,他又拿出两只瓷杯,倒了两杯端过去放在时韵和贺逐身旁的桌子上,贺逐受宠若惊,时韵抬头,看见许攸不自觉笑了。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时韵看了眼身边的座位问许攸:“要不要一起?我编程懂得不多,一会儿就结束了。”
许攸摇头:“我又听不懂。”
时韵拉着许攸的手摇了摇,罕见地撒起娇来:“晚上我想吃笋子。”
许攸心中微暖,抬头摸了摸时韵头发:“等会儿我让人送过来,你们聊。”
时韵点点头,看了许攸一眼之后才又和贺逐聊起来。
许攸回到休息区问,高瑞理叹为观止,他哥可真会刷存在感,这样想着,高瑞理又看了眼一直跟他们保持某种距离的任婷,叹了口气整个人都丧了起来。
许攸问:“你谈了多少次恋爱了?”
高瑞理挠了挠头,不确定地说:“得有十三、四次了吧。”
许攸又问:“最长一次谈了多久?”
高瑞理目露茫然,想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回答:“半年?”
“任婷跟在你身边多久了。”
高瑞理立刻回答:“两年零三个月。”
许攸笑了起来,拍了拍高瑞理肩膀说道:“你再努力吧。任婷见你谈了那么多次恋爱,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你只是心血来潮,她该怎么办呢?她是你的保镖,处理不好她的处境会很尴尬。”
高瑞理犹疑道:“……是这样吗?”
他从来没有考虑那么多,喜欢就在一起,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好像要考虑一辈子似的。
许攸道:“如果真的喜欢,就应该为任婷扫除顾虑,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保镖虽然亲近,但有时候这种关系反倒是种阻碍。有没有想过让任婷做其他的工作,不是保镖也能经常见面的那种?”
高瑞理若有所思地出了会儿神,忽然叹气:“谈个恋爱好麻烦。”
许攸轻笑:“之前你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眼花缭乱的,一个还没记住就换另一个,这样就不麻烦了吗?”
高瑞理嘟了下嘴:“不走心就不麻烦。”
许攸笑骂:“你不是很明白吗?还要问我。”
高瑞理:“不都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之前就是那样想的,那些人来了又走我也不觉得难过,大家好聚好散,就挺好。”
“可惜到了任婷这里你却放不下了。”
高瑞理叹了口气,语气丧丧的:“是啊,这样牵肠挂肚真的好烦,最烦的是想放又放不下。什么爱不爱的,就不害怕吗?”
许攸失笑:“感情又不是投资,还要分散风险。”
“所以,哥,你还是害怕的吧。”高瑞理认真看着许攸,所以哪怕是贺逐,明知道不可能许攸还是会去刷存在感,彰显自己的存在。
许攸看向交谈甚欢的两人,淡淡说道:“我害怕的是……有一天我不再爱她了。”
高瑞理牙酸得皱起眉毛,叫道:“什么鬼?”
搞得他浑身都在掉鸡皮疙瘩。
许攸垂眸,看着手里的白瓷茶盏,低声说:“虽然这么说听起来像在推卸责任,但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了,一定不是因为我不想爱了,而是因为我被放弃了。”
高瑞理:“……”
越来越搞不懂他们。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许攸轻笑,“我会恨她。”
高瑞理:“?”
这两人在玩什么?他是真的不懂。
“你不需要懂这些,”许攸笑了,“真的想要跟任婷在一起,不如先处理好你们的关系。任婷是你哥雇的人,先从你哥那里把人要过来。你现在也是公司的董事,安排个人又不难。”
说罢,许攸站起来,走到露台上。
正直中午,外面阳光刺眼,庭院里自动喷水系统已经打开,喷头360°旋转,滋滋往外冒水,可是耀眼的阳光下绣球花仍是蔫蔫的,绣球花枝叶繁茂,需水量极大,经常会出现吸水量跟不上蒸发量的情况。
许攸想,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这些绣球花就会再次精神起来,那时才是绣球花最好看的时候,那时他要把时韵拉出来和他一起,或者就在露台上,或者下去在石板路上走一会儿,不需要太远,只需要越过拱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