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转眼,楚添辛已经在灵堂跪了一整日,不肯吃东西,也不肯沾水,就呆呆地跪在棺椁前,身边放着那柄楚庭泰最爱的长剑。
他跪了多久,枫亦等人也陪着跪了多久。一开始是想劝他回去用膳休息,可楚添辛不肯,多说两句他就开始默默流泪,谁也不敢劝了,只好在一旁陪着。
直到皇上身边的侍从过来传话,说楚庭泰已死,太子之位空悬,楚添辛应当搬离太子府,让他早早收拾东西,在楚庭泰入土那日一并搬走。
这么快,他就要立新太子了?那哥哥算什么?光风霁月的太子哥哥,为守都城提剑浴血,战至最后一刻,就这样轻飘飘被带过了吗?
他们,究竟算什么?
太子府不是他的,楚添辛一直都知道,他亦不曾巴望过什么太子之位,不曾借着近水楼台的优势取楚庭泰而代之,他只想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将来能为楚庭泰分忧就好。
可楚庭泰才走没几天,皇上就急着赶人了?
他不想走,太子府是哥哥的地方,他们那么多回忆都在这里,他不想就这样走了。
那一刻,楚添辛想起了母后过世时,哥哥的话。
他真的好薄情……
追忆-归尘
楚庭泰已经死了,太子之位即将易主,他不该再留在太子府了。
然而他不想走。
延阳殿里,楚添辛跪在殿前,君主坐在殿上叹息:自打下了朝,楚添辛就跪在这里了,其他皇子闻讯而来,立在两侧,多数冷眼旁观,心思各异。
“父皇,父皇,儿臣求您了,只要三年,儿臣自会搬离太子府,父皇,儿臣求求您。”
他不肯搬离太子府,求皇上准许他给楚庭泰守孝三年。
“泰儿已经不在了,你这又是何必?”
“太子哥哥是为国清缴叛军,若非哥哥,皇城不安,父皇亦不能站在高堂之上。可如今太子哥哥去了,无人为他守孝,魂灵岂能安?
“父皇,儿臣自知德不配位,不敢觊觎太子之位,儿臣愿在此立誓,三年孝期一到,即刻搬离,自请远离京师戍守边关,只求父皇允准,让儿臣为哥哥守孝!”
“可你是他弟弟,这话传出去算什么?”
“没有太子哥哥,便没有今日的儿臣,守孝三年,也只是略尽寸心,求父皇成全。”
楚及卿看不下去:“父皇,您就全了十六弟吧,他一片真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何况他也说了不会觊觎太子之位,左右父皇年盛,不急立太子。”
“……罢了,随你去吧,但是三年一到,你便即刻搬离,不可耽搁。”
楚添辛大喜,连连谢恩:“谢父皇恩典,谢父皇恩典,谢三皇兄,谢三皇兄。
“行了行了,”楚及卿心疼地把人扶起来,顾不得脏不脏,抽出手帕给他止住额头上的血,他磕头磕得太狠,不消片刻手帕就红了半条,“快回去教人上点药,小心留疤。”
他忙不迭点头应声:“诶,臣弟明白,多谢皇兄,臣弟这就回去。”
太子府门口,他遇见了楚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