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解释。”
幽微香气萦绕周身,楚问宴冷汗频出,背后的里衣已经紧紧贴在身上,难受得紧,他却无暇顾及,当下长跪稽首以请罪。
“臣罪该万死。布防图原是收在臣的书房,臣平日小心保管,素未现于人前,臣实在不知为何不见。臣愧对陛下信任,请陛下降罪!”
“嗯?”
“此事是臣保管不力,自知难逃罪责,臣愿戴罪立功,寻回重镇布防图,必不让边关失守,临国受难。”
“哼。”
“臣失信于上,愿自请下狱,陛下可派人细细搜查。只请陛下千万不要迁怒臣的妻儿。”
“……唉。”
楚问宴:……
“请陛下降罪。”
他终于无话可说,他自觉已经说了能说的所有,可楚添辛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他心底发慌,弄不清楚添辛究竟想听什么,只能先揽下罪责,任凭处置。
“皇兄,朕对你,难道不好?”
“陛下对臣恩重如山。”
楚添辛轻笑:“算不得恩重如山,可朕对你到底还是留了一分感情。”他很有自知之明,安阳和亲,楚问宴心里总还是怪着他的。
“陛下圣明。”
“那么,你为何不求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
楚问宴终于错愕,竟直接抬首,目光直直望向书案后端坐在龙椅上的君王,待到楚添辛也回望向他,挑一挑眉,楚问宴才惊觉自己方才行为不合规矩礼数,忙垂下眼帘,显出几分恭顺,不敢乱看。
“臣,臣……不明白。”
楚添辛不多废话:“枫亦。”
“是。殿下,您拿好。”
又一只木匣子。
“皇兄也知道,燕城只是第一道关口,破了燕城,还有顺河、禺山、大容组成的第二道关口,再往后的义泉、义鹿一带,才是关乎临国未来的真正不可破的重镇重城。请皇兄好好带回,且大肆宣扬出去,以便请君入瓮。”
楚问宴恍然:“陛下是想瓮中捉鳖?”
楚添辛轻笑点头。
顺便顺藤摸瓜,揪出狄族的把柄,借此要挟。
“在宁王府总不会出差错,不然,你这宁王也不用当了。”
“臣明白,谢陛下予臣戴罪立功的机会,臣必不让陛下失望!”
楚添辛笑而不语,只以眼神示意半截线香燃尽,他的时间已到,该退下了。
希望如此吧,楚添辛暗暗想着,只是这次,也许楚问宴真的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