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有何吩咐?”
寝衣垂下,经过明河跟前。
“去太子府。”
明河一怔:“太子府……?”
太子殿下本人不就躺在那儿呢?
楚添辛没有回头,却也猜的到他心中所想,轻轻开口,语气不容抗拒:“不必叫他,朕出去走走。”
他的确很久没来太子府了,楚添辛伸手,食指指尖沾了灰尘。
他捻捻手指。
也差不多该把绿缛放出来了,他不想看太子府这样落败——即使哥哥已经回来。
孤独的少年君主习惯性上香,随后取下灵位前的长剑,环在臂弯中,头缓缓歪靠上去,像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无人跟随,亦没有半点烛光。月华倾泻,角落里的孩子褪去帝王锋芒,无助而孤独,可怜地从一柄冰冷的剑上获取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季庭泰踏着月光携着清风,寻到了缩在角落的楚添辛,纵使昏暗,亦没有错过他眼角泪光。
“十六?怎么哭成这样?”
季庭泰担忧不解,朝角落里的楚添辛走过去。
“谁让你来的?”
“这里是我的祠堂,我如何不能来?”
楚添辛别扭地偏过头:“这里是楚氏太子的祠堂,你姓季。”
“……十六,是不是哥哥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伤心了?”
“……”
见他不答,季庭泰试探着抽走他怀中故剑,想像往常那样抱抱他。
“呃!”
猝不及防,楚添辛狠狠咬了他一口。夏衣单薄,隔着衣裳,季庭泰明显感觉到肩头刺痛。
“你算计我,连你都算计我。”
荔枝
“你算计我,连你都算计我。”
楚添辛绷不住了,揪住哥哥的衣襟失声痛哭。
所有人都背叛他,所有人都防着他,所有人都揣摩他的心思以博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他最爱的哥哥。
若无哥哥的默许,那对金镯怎能那样轻易被送到他跟前?
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他死死抓住季庭泰的衣领,抓出大把大把的褶皱。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你如愿以偿了!你怎么还不走,还找我做什么?!”
隐忍多日,楚添辛终于崩溃。
哥哥不爱他了,哥哥只把他当皇上了,他最爱的哥哥开始算计他了……
“呜呜呜哥哥,哥哥……”他哭得伤心,宣泄着委屈,肩膀一抖一抖。
“是哥哥不好,是我不对……不哭了,十六不哭了……”季庭泰心疼地抱着他,眼眶也湿润了,他开始懊悔自己顺着他们的意吓唬十六,就为了向十六证明自己的心意,他明知道十六心里最怕什么,却还是……他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