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晏,你别找死。”
“臣恭请陛下回宫!”
“你当朕舍不得杀你吗?”
“你当然舍得!”楚问晏毫不惧怕,直直看过去,挑衅一般有恃无恐,“但是你不敢。陛下,你杀别人,是为了报仇不得已而为之,可你若杀了我,就是为一己私欲,你对天下人无法交代,对他更无法交代。”
“禁足宁王府,不准任何人出入!”
楚问晏劝谏却遭禁足一事引起不小重视,众人见到二人对峙的一幕,才恍然想起楚添辛是怎么登上的皇位,他宽和待下,不代表他不会动怒。
何况此事涉及先太子楚庭泰,宁王都劝不动,没人敢再劝。
但是总有不怕死的。
或者说,不怕再死一回的。
任谁也没料到,这个新上任的季中丞这么敢说,一上来就直言进谏,要楚添辛把太子府的人都撤回来,并亲自驾临宁王府,请楚问晏回朝。
楚添辛盯着那张极其相似的脸,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先太子再好,终究是个死人,陛下不该在此浪费太多人力物力……”
“放肆!”
“陛下息怒。”
朝臣哗啦啦跪了一地,平日交好的朝臣低声拉他:“季大人您快别说了。”
别人跪,季庭泰不跪。
不仅不跪,甚至朗声高谈,声音洪亮。
“所有人都不说,难道就这么看着皇上为一个死人晕头转向吗?”
楚添辛怒极反笑,不住点头:“好,很好,你要做忠臣,朕成全你。”
“余烈,传廷杖。”
“杖毙。”
楚添辛拂袖坐下,目光森然,冷冷道:“你们都看仔细了,朕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先太子无错,谁也说不得。”
“让陛下如此乱智就是恕无可恕的大错!就算杖毙,臣也一定要请陛下回心转意!”
明河十指握拳,想要求情又怕激怒楚添辛,眼睁睁看着季庭泰被压在庭中,一声不吭,生生挨着杖责。
唐迎咬牙:“陛下,臣有事启奏!”
“求情?”
“臣,臣……臣是为先太子求情!”
果不其然,先太子一出,楚添辛当即挥手叫停,目光沉沉,示意他继续:“余烈,再备一副刑仗。”
这就是提醒他小心说话了,不然不仅救不了季庭泰,连自己也得搭进去。
不过既然楚添辛能听他说话,就说明他赌对了。
“陛下,臣以为,季中丞所言偏刻,而陛下又过于溺宠,对先太子都不利。季中丞不说,必有人责您不开言路,可他说了,必触怒龙颜。世人不忍责忠臣,不敢责陛下,先太子是已故之人,名声清誉尽系于陛下一身。先太子高风亮节,光风霁月,陛下岂忍心让他受世人诟病,为后世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