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容便缓步迈进了里间。
而慧妃也在此时起身往后瞧去,恰好与方才进来的江奉容的目光对上,两人皆是一顿。
江奉容顿住是因为瞧出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娘娘竟是当初她在明宣宫见过的那位宫人。
因着那位宫人实在与寻常宫人不同,年龄稍大却又只着普通宫人服饰,着实有些奇怪,而那宫人又主动上前搭话,所以江奉容不免对她有几分印象。
而慧妃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了。
隋止先向江奉容介绍道:“这位是陛下新封的慧妃娘娘。”
江奉容见她穿着打扮,其实心里对其身份已经大概能猜到几分,如今听得隋止如此说,倒也并不觉得意外,只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慧妃娘娘。”
慧妃抬手令她起身,道:“这位便是江小姐吧,本宫与她其实见过的。”
隋止看向她,却听她接着道:“若是本宫不曾记错,是在明宣宫,那时候本宫还只是个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寻常宫人,江小姐被陛下召见,在……御书房里。”
说罢,她笑着看向江奉容,“江小姐可还记得?”
江奉容点头,“臣女记得。”
“江小姐的婚期应当很快便要到了吧?”慧妃又问道。
江奉容道:“是,只余一月半左右。”
慧妃摘下腕间玉镯递给她道:“今日匆忙,不曾备下礼物,这镯子不算太贵重的东西,但本宫觉得很是衬你。”
江奉容自然不会就这般收下她的东西,连忙摇头推拒道:“娘娘客气了,婚期还有一月半有余,臣女岂敢妄收娘娘的贺礼?”
隋止特意将她带来此处见人本就是一桩古怪之事。
更何况要见的人竟还是圣人新封的妃子。
江奉容在宫中待了近十年,自然也知晓圣人对先皇后一往情深,从先皇后逝世后便再不曾纳过后妃之事了。
而这慧妃却是圣人新封的妃子。
既然能有这般本事,想来定不会是寻常之人。
这般想来,江奉容自然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收下她的东西更是不应当了。
但慧妃却似乎并非只是与她客套几句,而是拉过她的手,将那玉镯带了上去,道:“无论如何,本宫是第一回以长辈的身份见你,是觉得你与本宫投缘所以赠你东西,你只管收下便是。”
镯子已经带在了手上,江奉容只得向她行礼谢恩。
而后慧妃又与江奉容闲谈了几句,便道:“时辰差不多了,本宫该去侍奉陛下喝药了,太子殿下,江小姐,本宫便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二人再说什么,便姿态端庄地往外间走去。
江奉容垂眸,看见那华服拖拽出来的裙摆从眼前扫过,上边以金银丝绣制的芍药艳丽无比,确实是宠妃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