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自然也没少听。
这些话对容与而言,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但他祖母却忍不了,处理了容与院儿一批嚼舌根的人,自然惹来了一些嫉恨。
而容与的祖母年岁渐大,精力不济,难免有疏漏,不能时时照看着容与,这伺候的人,左一个疏漏,右一个疏漏,容与很快便也在夜里着了凉。
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热。
这下容与的祖母自然大怒,下重手惩治了一批不得力的人,又将容与亲自接到自个儿的院儿里照料。
好在容与的身体还不错,约莫十来日,便七七八八地好了个差不多。
这期间也有魔魂的功劳,在容与病时,魔魂的话少了不少,生怕容与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叶棠玉的耳朵也因此得以免受折磨。
叶棠玉看着容与梦中舒展开来的眉眼。
心想,这大概是他自出生以来,难得的清静日子。
容与身体好得差不多后,就搬回了自己的院儿里。
大约过了十来日,传来容与的爹班师回朝的消息。
整个王府上下听闻此讯,皆是欢天喜地。
归来的人却面无喜色。
原因无他,同日,容与的弟弟病重,已经药石无救。
容与的爹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刚一回府他便急匆匆赶去了容与弟弟的院子,院儿里跪了一大群人,屋内传出容与阿娘撕心裂肺地哭声。
容与站在院儿外没有吱声。
等屋内哭声渐弱,容与的爹身着盔甲,从屋内走出来,在角落里看到容与,唤了他一声:“你过来。”
容与有些犹疑地蹭了过去,蓦然想起之前他爹骂他的话。
“丧着一副脸做什么,真是晦气。”
于是将练了小半月的笑挂了出来。
叶棠玉阖了阖眼。
听到“啪”的一声,是手打在脸上的掌掴声,不一会儿又听到容与爹的辱骂。
“没良心的东西,你弟弟都去了,一点泪水没有就算了?!你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叶棠玉睁开眼睛。
容与被打倒在地,眼睛轻轻眨了眨,于他而言,笑还尚需练习小半月,更何况是哭了。
他这幅无动于衷的模样,自然是在火上加油。
“来人,将这孽畜带下去,请家法,直到他给我哭出来!”
那一夜很混乱,容与的胞弟夭折,母妃哭到晕厥,差点也跟着他弟弟去了,容与被拖下去,在府上的祠堂里,被吊起来抽了几乎整整一夜,被打到皮开肉绽,眼角才因身体的疼痛分泌出泪水。
不懂喜怒,不识爱恨。
叶棠玉站在祠堂外,看着挨打的容与。
容与在忘川中说的话,适时地浮现在叶棠玉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