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父亲母亲说,阿兄可是从来都不梳头的,既然不梳头,阿兄为什麽随身带着篦子呢,这上头的雕花纹络还这麽精致,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除了那位小师妹,还能有谁?”
阮文卓眸光黯淡,他从阮如玉手中拿回梳篦,低声道,“她是魏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如玉,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魏人?”阮如玉愣了愣,“你怎麽会认识魏人?”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你解释吧,简而言之,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魏人,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师傅恨她隐瞒了真实身份,让我清理师门,可我们同生共死多年,我如何能忍心下这个手,索性,就和她一起闯蕩江湖了。”
阮如玉有些无语,“你师傅可真倒霉,好不容易教出来两个徒弟,结果都跑了。”
阮文卓叹气,“我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以后再见到师傅,我再向他磕头请罪吧。”
阮如玉想了想,问,“她喜欢你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
“那就好!”阮如玉咧嘴一笑,“阿兄,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娶她!”
“你不介意她是魏人吗?”
阮如玉摇头,“人活一世,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是多麽不容易,何必还在乎这些呢?阿兄,你一定要珍惜。”
“嗯。”
“什麽时候请这位花女侠来府中坐坐,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得尽尽礼数不是?”
阮文卓瞥她一眼,“你是真不怕死啊,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十步门下了刺杀你的重金悬赏,而花姹正是十步门里的剑客,你不怕她?”
“我怕什麽呀。”阮如玉拍了拍阮文卓的肩膀,“有阿兄罩着我,我谁都不怕!”
“少来这套。”阮文卓把她的小手扒拉开,一脸嫌弃,“话说,你怎麽会得罪十步门呢?”
“我都不知道十步门是干嘛的,谈何得罪?”阮如玉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顿,“阿兄,这个十步门设在大魏,那麽十步门的门主也是魏人吗?”
“似乎是吧。”
阮如玉若有所思,“我并未得罪过大魏,他们为何要杀我,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这朝中有人和大魏勾结,这才派了十步门来取我的性命。”
阮文卓的神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有大梁官员同北魏暗通款曲?”
“阿兄,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太子遇刺案吗?”
“略知一二。”
阮如玉垂眸凝视着脚下化开的雪水,“他死在江北,那个地方和北魏离得很近。”
阮文卓敛眉思忖,“三年前,十步门的确派出去了一拨人,不过花姹并不在其中,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去做什麽的。”
“阿兄,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我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这样吧,三日后,我约你们见一面,你想好要问什麽,到时候一并问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