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嵛成将掌柜的前后态度的变化尽收眼底。
不止掌柜的,所有的小二看他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
恭敬忐忑,恐惧而厌恶。
高嵛成没打算解释。
他们看到的都?是事实,县令看中他读书?人的身份有意拉拢,所给的便利他全都?受用了?的,那间宅院的主人尸骨未寒,他便在里头大办宴席,庆贺新居,甚至办了?喜宴。
县令试探他的背景时,他与弟妹妹妹还有刘大哥,包括那些?孩子?,全都?称他父母是病死的,弟弟是上山打猎时不慎摔死了?的,与此次雪灾没有半点关?系,反正整个?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死光了?,知道真相的只有他们这十几?人。
为了?活下去,他们所有人都?对凶手感恩戴德,笑脸相迎,阿谀奉承。
梁宇或许怀疑过,但?那又如何?呢。
他不过是一颗棋子?,棋子?只要够听话,能为他们所用即可。
梁宇从不认为他一个?乡野出来的人会抛下荣华富贵去追究当?年的真相,更何?况,当?年有什么真相可以追溯的?
朝廷的赈灾银最后是到了?百姓手上的,只不过因为大雪封路迟了?一些?,他们的罪责顶多就是没有减免赋税,可这不是一个?县令能做主的,那些?银子?都?到了?上头,那是他们撼动不了?的人。
这些?话梁宇虽没有明说,却?也在他要去赶考时旁敲侧击过。
而最能让梁宇放心的是,他的亲人全都?在他手里!
晨曦缓缓撒进屋内,高嵛成捏紧手中的刀,眼角落下一行泪。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掌柜等人见此都?面面相觑。
只还不等他开口,高嵛成就已经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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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官兵的押送下缓缓驶向?县衙。
薛姑娘远远见马车驶来,心中很有些?不安。
她知道梁少仁一直在找那位公子?和?夫人,昨日没找到人,她还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
可今日一早一大队官兵就从摊前经过,她隐约听到说是找到人了?。
薛姑娘紧紧捏着桌布盯着那辆马车,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他们,可这时,窗帘被打开,露出一张艳丽的脸庞。
“夫人……”
薛姑娘惊慌的低唤了?声。
柳襄也看见了?她,见她惊慌失措,朝她轻轻笑了?笑便放下了?车帘,朝梁少仁道:“停车,我要去买包米糕。”
梁少仁看了?眼她身旁的谢蘅,皮笑肉不笑:“好啊。”
柳襄因他的语气感到一阵噩寒,起?身的动作一顿,拉开车帘朝马车旁一个?衙役道:“你去买。”
她不能将谢蘅留在这里跟梁少仁独处。
衙役自然不会应,而是看向?梁少仁。
梁少仁眼看猎物要到手,脾气极好:“买。”
衙役应声而去。
柳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确认他没有在米糕里做任何?手脚。
梁少仁看出她的意图,不由在心中冷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