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浮听了,许久没有说话,须臾轻笑一声:“若她真是玮玮的孩子,便是全家反对,侯爷也会保的。”
宣平侯府大的吓人,那日进府,走的是偏门小道,轿子直接送到了大夫人的拙春院中。
今日只是从拙春院走到前厅,一路便走过不知多少花园水池,早春的气候,汴京比临川要温暖潮湿些,院中廊外的花草也都盛开了些许,一路就像是走在硕大的园林景观中,深深浅浅,景色撩人。
好一会儿,才终于到了地方,领路的女侍侧身行礼:“表姑娘请。”
杨沛云深呼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跨过高大门槛,进房中去了。
屋中四处门窗敞开,光线明亮,前厅似是平时见客的地方,极为宽敞,迎面的红木高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衣着华美,身形宽大,面上虽有些沟壑,却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俊美模样。
是当今陆家家主宣平侯,也正是将她从临川一路带回汴京的舅舅,陆玠。
两边的座位上还并排坐着几位中老年的长辈,见有人进来,视线全都齐刷刷扫了过来,气势瘆人,透着一股子强劲的威压。
杨沛云从未见过这般阵仗,面色发t白,跪地行礼:“侯爷。”
她谨记规矩,尚未认亲,不敢随意称呼。
陆玠坐于高位,俯视着这个自己亲自接回来的孩子,见她身形微颤,皱着眉道:“起来回话。”
杨沛云起了,却仍是低垂眉眼,不敢多看。
见她这般胆小模样,陆玠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几位宗族长老开始面露不快,他掏出怀中一件物什,问道:“你可认识此物?”
杨沛云赶忙抬头望去,见那东西是一块温润华美的玉佩,花纹形状只有一半,像是原先是一对的巧物,看着便价值不菲。
她愣了片刻:“是我娘亲遗物,她早亡后唯一留给我的物件,不过已经丢了许久……”
什么丢了,根本就是被抢了。
杨家出事前一段时间,她那继母生得姐妹两又来欺负她,这块玉佩被搜刮出来,当即便被抢了,杨沛云伤心了好几日,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到了陆玠手中。
陆玠见她呆愣模样,又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那块,花样正相反。
这对玉佩本就是一对,是曾经渭安公主赏赐给他们的,兄妹两一人一块,陆玮当初离家后,只带了点银子和这块玉佩。
他将花样画给了各地的商行当铺,没想到十多年后,他才有这玉佩的消息。
有了杨沛云这番话,陆玠心中已是确认。
自己妹妹亡故,只留下了这么个孩子,他该好好护着的。
一旁支系的一位老爷却面露不屑:“但凡精明些的,听闻侯爷的问话,也该知道如何回答,只凭口说,谁都能是陆家的血脉了。”
这话引来几声赞同之声。
陆玠眉头微皱,有些不喜。
底下的杨沛云听闻堂中对话,不安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