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开口,应雪飞跪在亭中,脊背挺得很直,只不过他此刻的姿势,很是僵硬。
而卫玉楼站在他身后,低下头来,只是沉默。
“这几年来,你过得如何?”
良久,应雪飞才开口。
“我很好。”卫玉楼一句也不想与他多说。
“……”
又是一阵沉默。
应雪飞没有再说话了。
他只是怔怔地望着亭外那苍茫的雪景,不言不语。
未曾见到这人时,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可如今见了,却是相对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很想再见他一面。
……只是卫玉楼却始终回避,不愿见他。
“你。”应雪飞嘴唇嗫嚅着,“是不是还在怪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叫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风一吹,这言语,就要随风而散了。
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几分企盼之意——这般神色,实在是不像那个高傲的应雪飞了。
卫玉楼却转身,垂下眼来,没有说话。
轻纱外,那纷纷扬扬的雪,似乎是要把天地之间的一切,都给染白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长长的石桥上,而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撩开轻纱,弯腰,走了出去。
“……”
此间,唯余一片寂静。
才刚走了几步,便见那内侍捧着厚实的大氅,迎了上来。
他于是披好这大氅,而后冒着风雪,愈走愈远了。
不过片刻,他的身影,便彻底地消失在了石桥的尽头。
如一点斑驳的,渐渐褪去的墨迹。
红袖招
后来的几日,他都在宫兰仪的痴缠下,留在了宫中。
这几日过得倒是清闲自在——既没有娇纵狠毒的公主要害他性命,又没有什么身份贵重的人需要他卑躬屈膝,闲来抚琴煮茶,倒也有几分君子风雅之意。
不过他终究只是个外臣,成日里流连于宫中,实在是不像话,若被那群迂腐的老臣知晓了,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是以,不论宫兰仪怎么痴缠他,他都没有再留在宫中。
期间宫兰仪甚至拿出了先帝的话来劝他——先帝曾令他教导宫兰仪习琴,可如今此人被封为离王,行监国摄政之权,又滞留于宫廷之中……他一介外臣,总不能日日留在宫中,教导此人琴之一道。
是以最终,他还是离开了宫廷,回到了公主府。
“……”
这几日来,公主那边出奇地平静。
这个娇纵刁蛮的公主,不仅没有找他的麻烦,也没有去找她那个情郎。
只几日来,她安安静静地待在房中,什么动作也无。
这叫他很是诧异,不过,公主不再做这些阴毒之事,于他而言,也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