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娇纵狠毒的长乐公主,是不可能反悔留他一命的,那么……公主府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
是圣人发现了公主的行为?
不,不可能,若是圣人的话,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翻篇。
那么,就是公主的某个长辈了。
淑妃久居深宫,就算是发现了公主的行为,也无能去管束,那么,就是公主的长姐,长宁公主宫画雨了。
不过,不论如何,他也算是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他咀嚼着这苦涩的滋味,敛去眼中的沉思之色。
先前那个老太医没有再出现过了,而他的贴身侍从仰月,也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要么,这人是畏罪潜逃了,要么,则是被公主给灭口了。
不过,一个叛徒而已,管他是逃了还是死了,都不关他的事。
如此想着,他弯了弯嘴角,抬手,将碗中那浓稠的药汁,一饮而尽。
风雨欲来
没了那害人的毒药,卫玉楼的身体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只是仍旧虚弱,没什么力气。
只不过精神确实一日好过一日。
这几日来,他虽然仍旧昏昏沉沉,但很明显能够感觉出来,自己的状态,正在一天一天地变好。
然而,在他缠绵于病榻的这几日,京中却出了件大事——圣人在朝会之时,病倒了。
并且,至今未曾醒来。
不过,在陷入昏迷之前,圣人急诏九皇子回京主持大局,特许其代为批红。
五日前,九皇子宫兰仪已归京,行监国摄政之权。
这样的变故,叫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卫玉楼知道,这京中的天,怕是要变了。
然而他如今缠绵于病榻,就算局势混乱,他也无法出手做些什么,更何况他如今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驸马。
承平那边倒是传了消息来,说是十一殿下已然痊愈了,他们那边一切都好,叫他不必担心。
卫玉楼当然不担心——如今他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力气去担心别人呢。
原本在他身边伺候的仰月不在了,换了一个名叫“展飞”的小厮。
这个小厮原本是宫中的侍卫,只是得罪了人,不得已出了宫。
他这个新侍从寡言少语的,平日里也如透明人一般,这一点,卫玉楼还是很满意的。
“……”
宫兰仪回宫没多久,便接手了御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折子。
他随意地翻越了几本,越翻,便越觉得无趣。
——这折子上写的,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有。
更甚者,还有无凭无据弹劾同僚与有妇之夫私通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宫兰仪压下心中的烦躁之意,耐着性子按照规矩批完了这些奏折,而后,将那朱笔随意地一扔,又将那些批好的折子一一摆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