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是铁羽营的标志,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元帅,陆旋。”
数月以来,边境大小冲突不断,他们没得到多少好处。敌将的威名反倒传开了,都说他一双钢铁臂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众将不敌。
与陆元帅一同出现的,还有那面鸱鸮图腾的营旗。
孛哈库冷冷注视着不远处的敌人:“钢铁臂膀?就算机械义铠坚不可摧,那我就连皮带骨一同卸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当场再生不成?”
考虑到对方只有三百人,或许是引他们入陷阱的诱饵,孛哈库下令禁止追击,但心中仍有不甘,扯开嗓子叫骂:“你们汉人,就像你们胯下那些阉了的马,畏首畏尾!”
陆旋扯了扯乌夜骓的缰绳,回头看去,通身乌黑的轻甲在耀目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只是深深望了孛哈库一眼,扬鞭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实际上陆旋并未远离,他带领着队伍不紧不慢跟在那支骑兵后面,直到跟随他们找到水源。
“他们不是对自己的骑兵引以为豪?我有个好主意。”陆旋语气漫不经心,袁志麻利靠近他身旁凑上耳朵,两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袁志双眼亮起,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住了嘴。
何承慕站得稍远些,没听见,正要着急,袁志勾着他后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顿时俩人捂嘴耸肩笑作一团,和俩刚得了手的贼似的。
当夜,袁志与何承慕牵了数匹母马,寻了个水浅处,在白日撒都海士兵放牧的地方溜达了几圈,尽情排泄。留下足够的气味,又带着母马回到了岸边。
第二日就见了效,母马留下的气息让那群战马骚动不已,自发搜寻起母马的身影来。
忽然河岸对面出现了母马的身影,北蛮战马没有迟疑地撒开四蹄向母马奔来,趟过奔流的河水,没有什么能成为他们的阻碍。
眼见不妙,撒都海士兵跑上前试图将战马驱赶回去,很快对岸射来的箭矢制止了他们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马奔向对岸。
陆旋用母马引来了所有战马,包括孛哈库的一匹宝马。
陆旋绕着那匹马走了几圈,单手支着下巴沉思。
“元帅,咱们怎么处置这些马?”何承慕眼巴巴看着,他已经相中好几匹了。
陆旋抬手在那匹骏马头顶拍了拍:“拉去配种,这么好的马不留后可惜了。”
两日后,陆旋亲手阉了那匹宝马。
他将一个盒子交到何承慕手里,嘱咐他务必送到敌军帐前。袁志刚透露出自己想去的意思,何承慕一把抢过盒子:“我去我去!”
何承慕领了任务,一顿快马加鞭,趁夜跑到敌营前数十丈,扔下盒子就往回跑。
一边跑一边大喊:“铁羽营奉上!”
孛哈库被外面的动静吸引,立刻抓起长弓追出来,可惜何承慕跑得太快,一片箭矢落地,未中一支。
一名士兵将盒子呈到孛哈库面前,震怒中的孛哈库粗暴将盒子打开,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对血淋淋的肉球!
还有陆旋亲笔写下的一句话:“畜生就是畜生,还是阉了的听话乖巧。”
“唉!”孛哈库大掌一挥,将盒子拍翻在地,肉球滚落,愤怒到极致,发出几声发泄的怒吼。
身旁随侍义愤填膺:“将军,他那哪里是阉您的马,分明就是阉……”
“住口!”孛哈库吐出一句蛮语脏话,揪着他的领子,劈头盖脸几个耳光下去,那随侍当即口鼻出血,脸顷刻间红肿起来,几乎昏厥过去。
孛哈库眼中燃着怒火:“我一定要踏破边境,让他们付出代价!”
延熙六年,八月。
陆旋正式决定发兵收复怒城,布防的兵力随意调遣容易导致布防出现缺口,因此他做出决定,从别处调来增援。
收到他的信件,叙州总兵骆忠和组织起一支万余人的军队前来支援,由其中就包括由越泽女头人征日带领的四千罴兵。
按照陆旋的计划,兵分两路,一支队伍对战出城迎击的撒都海部,另派人攻上城墙,占据高处,形成两面合围之势。
增援的罴兵先一步抵达,撒都海部也做出了反应,派遣孛哈库带领两万人前去突袭,防止两支队伍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