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竹抿下唇,伸手翻离婚协议。
她不是不能离婚,但不能离得太干净,便宜傅冕和他外面的女人。
翻文件的手变得有些迟钝,看完最后一页,她颤着手,不可置信,声音都变得尖利,“傅冕,你让我净身出户?你怎么敢的?”
“傅冕,没有我,哪里来的今天的你!现在我没用了,你急着像垃圾一样把我甩开,我是你的结发妻子啊!”
傅冕不理会她,淡淡道:“签吧,你不签,我便把你逼迫我发妻虐待我女儿的事情公之于众。”
宋筱竹简直被气笑,“偷偷把傅熙带走的是你,强迫孙婉签署知情书的是你,现在你要把一切的罪孽都放在我头上吗?”
傅冕怔了怔,才想起孙婉和傅熙是谁。
哦,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和第一个女儿。
这么多年,他早就忘记她们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了。
傅冕抬眸,望见窗台上那盆纤细窈窕的兰花。
他眸色微顿,抬步走过去,又捧着那一盆兰花坐在沙发上。
漫不经心抚摸着花蕊,“筱竹,我本来该分给你财产的,但我的财产都不在我的名下,在二哥那里,至于我的小儿子,他也被过继在二哥名下,就算你不想净身出户,我们平分资产,你也拿不到多少钱,三瓜两枣而已。”
他点了点协议,“签了吧,这样,咱们夫妻俩面子上都好看,我承诺给清晗和清姿的东西,是不会反悔的。”
宋筱竹偏过头,冷着脸不签。
反正现在慌得不是她,跟她绑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恒山集团股价跌的就越厉害。
傅冕轻轻眯了眯眼,将兰花搁在桌子上,正对着宋筱竹。
宋筱竹呼吸有些发紧,眼前因缺氧一阵阵发黑,她知道,是哮喘犯了。
好在,她的喷剂一直搁在口袋里。
她抖着手去摸喷剂,还没拿到,手指便被男人的手轻巧拨开,他捏住那支喷剂,捏住她的命,好整以暇看着她,边看,边轻轻用离婚协议书扇风。
那些夺命的花粉争先恐后涌进她口鼻。
宋筱竹憋的颤抖痉挛,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她扑上去抢喷剂,被傅冕轻而易举制服,双眸微垂,慢悠悠道:“签了,就给你。”
他的话,带有索命意味。
宋筱竹用力撇过脸,宁死不签。
她眼前发黑,颤抖着倒在沙发上,胸膛起伏,像一尾失水濒死的鱼,她使劲扑腾着,却一直用不上力,眼前模糊出现许多过去的景象,走马观花一般。
傅冕眯着眼,冷冷看着她,见她逐渐没有声息,便将印泥轻轻涂在她软软的指腹上,举着她的手,在离婚协议书上按下手印。
刚要模仿她的笔迹在签名处签名,电梯门突然打开,傅清晗脸色发冷,一把将傅冕推开,夺走他手中的喷剂,得到药物,宋筱竹蒙蒙有了意识,她依偎在儿子怀里,气若游丝,“他…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