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冲着背后摆摆手表示告别,独自一人拎着手提包走出特种局大门。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他都是一早来上班,工作到半夜才回宿舍。
半个月后,类人犬投毒案在他的不懈探究下有了新的进展。
“老徐家里有一间屋子,是鱼肠小吃的备料间。这不奇怪,毕竟他是靠这个为生的。案发前一个月,他去附近的农贸市场购置了各种新奇的调料和5种不同品种的辣椒粉。”病愈后回到工作岗位的马文博在每周一次的特种局大会上进行案情汇报。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能是要研制新口味?”
“对,但是很奇怪。老徐生意一向火爆,但是出摊方式躲躲藏藏的,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专门研制新口味来留住顾客。陆研究员觉得奇怪,就循着这条线索查,结果在老徐没用完的调味料里发现了这包药粉。”马文博拿起一个证物袋,就是王力当时塞给老徐的那袋。
“这东西出自什么地方?”有人问。
“昆滇警局。”
这话一出,现场哗然。
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怀疑的摇了摇头,还有人用狐疑的目光注视着陆白。
“小陆,你这是什么意思?”特种局联络部部长直截了当的问。“作为与我们一直以来都合作很好的兄弟单位,可不能在公开场合凭空指控。证据是什么?”
“当然不是凭空指控,张部长,我的证据很直接。”陆白接过马文博手里的证据袋,从里面摸出那个纸包,随意的倒出里面的药粉。
“这……”另一个资历老的领导看不下去,“这么珍贵的证物就这么随便糟蹋吗?”
“珍贵什么珍贵,我要不去最后查一遍,这玩意就进老徐房东的垃圾桶了。”陆白吊儿郎当的怼了那人一句,随即把倒空的纸包展开,对着灯光一照,几枚不明显但是排列很整齐的警局标志透在纸面上,分明是昆滇警察局的标志。
陆白看了马文博一眼,示意对方继续讲:“基于投毒药物的特殊性和奎尼丁成分与上一个案件的紧密关联以及最新的直接物证,我们怀疑向老徐提供药物的人与昆滇警局有脱不开的关系,现在申请领导批准展开调查。”
一时间,会议现场鸦雀无声。
仿佛过了许久,联络部部长清了清嗓子,表示贸然调查兄弟单位实在不妥:“且不说这么几个证据能不能走完公安部的调查手续,于情于理我们都站不住脚。人家市局替咱们收拾过多少烂摊子?大家算的清吗?”
他威严的扫视一眼会场,观察完每个人的反应,又把目光死死钉在陆白身上:“小陆初出茅庐的,立功心切我知道,但是也得看着点脚下的路,不能让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寒心吶。”
平峰花园27号楼,王力在窗边简短的打了个电话,一脸幸灾乐祸的回到李复的办公桌前。
“老板,不愧是您!您怎么知道我用警察局的信纸就能把这个案子的调查拦在半路上?”
“谁家都有一本烂账,何况市局这种地方。让他们自己查自己,那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查不下去的。”李复放下手里的书,微微得意的说。
“那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
“没那么快,再等等。”
如他所言,3天后陆白还是带着调查授权以“特种局侦查官”的身份来到市局。
下一个,王力
沈琦噎住了,他觉得陆白说的在理。
“那你打算怎么查?接触公文纸的都是核心职能部门。”
“先从边缘点的岗位开始吧,我感觉真正用得上这种纸的人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冒险。”陆白谨慎的说。
沈琦点点头,拿起办公桌前的座机就要打电话,被陆白伸手制止。
“你不行,你得避嫌。小马来。”
马文博“哎”了一声走过来,摊开笔记本,开始逐个核对后勤保障和安保部门的人员,组织内部谈话。
沈琦躺在椅子后背上,被他气笑了:“你小子连我也不信?”
“那倒不至于,但是样子得做足。”陆白微微勾了一下嘴唇,“何况据我所知,你真接触不到那个什么公文纸,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弯子。”他凑到沈琦耳边,小声说:“我这只是声东击西,没真打算找到人。”
然后后退一步,继续用正常音量说:“要是你想药死我,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多往身上扑点药粉,就咱俩这交往频率,要不了几次就药死我了。”
“你个小混蛋!”沈琦笑骂道。
王力端着保温杯从他们办公室门口经过,最后这几句正好飘到他耳朵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思考着这段话,心想没准儿能将功补过,把姓陆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药死。
谈话工作足足进行了3天,这期间,整个市局的后勤和安保以及行政等辅助岗位全被陆白摸了个底朝天,案情毫无进展。
“老大,咱们这次没申请到更高级的调查令,今天这波人问完再没有,就真得走人了。”
“别着急,耐心越大鱼越大。”
安保部门需要轮流值守,所以快下班前,还是有几个警卫没有问过话。
沈琦有点按耐不住,他的目光在“未沟通人员名单”上来回扫了好几遍,熟悉的名字挨个碾过去,怎么也不相信这里面会有出卖组织的叛徒。
“不是我护短,这几个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啊。”他抬头看着陆白,挨个数着:“周大川,10年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小孩差点丢掉一条腿;小福,在这快10年了,老局长犯病都是他背着去的医院;王力倒是来了没多久,上次类人犬的那个案子就因为他才告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