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的时候,不见钱建国和杜金。赵曼抱着宁宁,小女孩儿吃了点东西,也不哭了,躺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你们去哪儿了?有吃的吗?”赵曼问的有些急切。
白宝儿看了她一眼,自认为自己的眼神一点都不凶,但赵曼却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只是,只是想问问,宁宁她……”
没说几句话,就小声哭了起来。
“没有找到。”白宝儿道。
“白桂花呢?”赵曼有些害怕,“你们把她待带到哪里去了?”
“她自己走了。”白宝儿看向两人回来的方向,“她自己走到了海里,我们劝不回来。”
不是说谎,白桂花已经死了。
赵曼小声啜泣,又害怕吵到宁宁,“我要怎么办?宁宁才五岁,她还小啊。”
哭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怪自己,“我为什么要坐船去旅游?为什么要带上宁宁?都是我的错,她才五岁啊……”
白宝儿对一个已死之人,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许佩兰应该可以,但她见过太多,都有点麻木了。
赵曼抱着熟睡的孩子,靠近白宝儿,抓着她的手腕,“你帮帮我,帮帮我。”她脸上满是泪水,还带着迷茫。
她帮不了她,还是那句话,救不了一个已死之人。“好,我会的。”话出口后,她便有些后悔,承诺的重量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她并不适合照顾别人。
赵曼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谢谢,谢谢你。”她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抱着自己的孩子,内心恐惧不以。
她坐立难安,“我们要不要也去收集一些粉色果子?”
“我建议你去收集一些。”白宝儿这么说,她站起身离开,谢必安跟在她身后,这样一来,赵曼更恐慌了,抱着宁宁走上去,“你们要去哪儿?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谢必安笑着说:“不建议你跟着我。”
宁宁被吵醒,迷糊的睁开眼睛,“妈妈,怎么了?我好饿啊。”
白宝儿看了宁宁一眼,“刚才我们探索过这个小岛,没有野兽,你可以自己去找粉色果子。”
赵曼咬着嘴唇,不,她不行,她没办法承担巨大的重任。她老公死了,谁来照顾她和宁宁?
两人来到浅滩上,靠近海水的地方,仍然是一片白色的沙子,而再往海的方向游上几百米,便是一片五颜六色的珊瑚礁,崎岖的石头上静悄悄的趴着几只海星,和长满黑刺的海胆。巨大的海葵里,几条鱼在交错游动。
“你会游泳?”谢必安站在海水前,抱着胳膊。
白宝儿看着他,“我不是,但你不是会吗?早上你大约在水里呆了三十分钟。”她也找了三十分钟。
“啧,我都忘了。”谢必安现在甚至都不需要呼吸,他将衣服脱下来,递给白宝儿,“有什么忌口的嘛?”
白宝儿连海里有什么吃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忌口的,“能吃的就行。”
谢必安点点头,慢慢走进海中。他的皮肤没有血色,隐隐泛着青色,而背部有大范围的淤血,他却感受不到疼痛。
鬼仙会疼吗?白宝儿漫无目的的神游。已经是鬼了,魂魄的状态,除了术法之外,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没有痛感,不会受伤,尝不出食物的味道,甚至感受不到冷热。有着人的形体,却不拥有人的感知。白宝儿竟然有些同情他。
漂亮的海葵丛中有鱼儿在游动,但对于谢必安来说,游得太快,他抓不到,便捡了一些海胆和贝类。来回花费了近一个小时,他一次都没有换气。
岛上没有火,白宝儿捡了些石头,敲开壳生吃,或许是远离污染的原因,这些海鲜并不腥,甚至有股特殊的甜味。
谢必安吃了一个之后,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她吃,“好吃吗?”
“你尝不出……抱歉,忘了你的身体现在是死的。”白宝儿道,“等出去了,给你烧香让你尝尝。”
谢必安却很馋,吃了几个,却只能感受到冰凉弹牙的口感,“这个不会有寄生虫吗?”
白宝儿往嘴里塞了一团贝肉,“应该是有的,不过我们只在这里呆七天,没什么问题。”
说着吃了口海胆肉,海胆更甜一些,但口感没扇贝好。浅滩上一大片壳,她将壳扔到了海里。
可惜,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善水的人,恐怕都不会死……应该不能这么说,即使有足够的食物,但是远离人类族群,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也完全猜不到。
两人重新回到丛林中,发现钱建国和杜金已经回来了,两人的包中慢慢一包粉色的果实。
“妈的,除了这些水果外,什么都没有,连个虫子都没有。”钱建国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果子,根本不顶饿,吃饱了很快就饿。一泡尿完了,什么都没有。
杜金快速往嘴里塞着果子,一边看着其他几人,好像害怕他们抢。要知道,这粉色果子基本已经被他们摘完了。
孟安妮和石磊也去找食物了,但那名少年顾月明却坐在大树底下,那只小狗正在吃粉色果子。
钱建国笑呵呵的说:“小孩儿,我还是劝你趁早将这狗宰了,光吃果子不长肉,时间越多他越瘦啊。”
顾月明没说话,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
小狗将那两个粉色的果子吃完,嘴边的毛发上沾了点粉色的果汁。它乖巧的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顾月明,半天都没听到他下命令,便顶着他的小腿,试图让他动起来,一起去找食物。
“滚。”顾月明声音有些沙哑,双眼泛着血丝。他想到了不好的回忆,反胃,想吐。即使之前他已经将强迫他吃下的狗肉吐了出来,但只要想,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