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六摇头。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嫂被欺负,叶湘雅捏着眉心,“爷,我们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永琏眉宇盛满怒火,“嫡福晋终究是嫡福晋,侧福晋只是侧福晋,若是马佳氏觉得自己身份高贵,能母凭子贵,那爷只能说大哥持家无方了。”
永琏压根没法想象自己后院要是来了什么身份还算过得去的妾室,自己的福晋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以前他不敢想象,可是现在看着跟大嫂父兄官位相等的马佳侧福晋只是仗着自己怀孕便有胆子欺负大嫂,他就能透过这一幕看到自己遥远的将来了。
而且,以他的身份,皇阿玛绝对不会赏下身份低的贵女给他,所以他福晋和孩子会被那些贵女欺负?荒唐之极。
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状况,永琏已经跟皇阿玛说好了先生下两子两女后再考虑,可是他也怕到时候皇阿玛非得插足他后院,到时候让他和福晋渐行渐远——这算什么,他的命都是福晋救回来的,谁敢破坏他的幸福,他能跟他拼命。
大哥后院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大哥的问题了,没有给嫡福晋足够的地位,主次不分,本末倒置。
“走,福晋我们去看看。”
这话就戳中叶湘雅心思了,“走。”虽说弟弟弟妹管老大一家有点不妥,但谁叫老大现在不在家,他们顺势管管又如何。
等来到大阿哥后院后,遍地都是散落的花瓶碎片,大福晋站在原地气得发抖,马佳福晋趾高气昂摸着肚子。
见有来人,下意识想做出一副受了惊的模样,但可惜来的不是大阿哥,而是永琏夫妇,她有些无措,“二爷,二福晋,你们怎么来了。”
“大嫂,你没事吧。”叶湘雅靠近伊拉里氏,伊拉里氏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有人替她撑腰了,眼泪这下止不住了,“二弟妹,你们来了。”
“大嫂别哭,跟我回去吧,剩下的有我和二爷在,你别怕。”叶湘雅示意兰六兰七派人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随后带着大嫂回去。
“好。”现在不管叶湘雅说什么,伊拉里氏都是一个反应,便是听从,自从马佳氏进门后,二爷就对她不管不顾,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帮她撑腰的人,她只会给予全心全意的信任。
福晋带大嫂离开了,永琏不会跟马佳氏独处一室,他只冷冷扫了马佳氏一眼,这一眼让马佳氏彻底绷不住了,吓得后退几步,鞋子踩到地上的碎片,差点摔倒。
大阿哥不久后回来,听闻了整个事情经过,脸色微沉,找上二弟,“二弟,哪怕我这兄长的后院再不合你眼缘,你也不能出现在大哥后院,将大哥的侧福晋吓着吧。”
永琏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大嫂被欺负了还得让爷福晋过来撑腰,大哥,你觉得是弟弟吓着你侧福晋了?难道不是你后院相争,导致爷福晋被吓了一跳吗?若是让皇阿玛知道大哥宠妾灭妻,皇阿玛会怎么想?大哥,你想知道吗?”
永璜脸色顿青,这是威胁!
永琏看都不看,直接离去,大哥还真以为他爱管别人家后院的事,要不是这件事触碰到他底线,他看都不看,反正皇阿玛后宫发生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没人有胆子敢正面对上皇额娘罢了。
永璜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终究是舍不下自己在皇阿玛面前的脸面,黑着脸将侧福晋禁足了,半个时辰后又亲自出现在大福晋面前,让大福晋跟他回去。
叶湘雅安抚的拍了拍大嫂,“大嫂,你要回去吗?”
伊拉里氏点了点头,“二弟妹,我想清楚了,这次多亏你和二弟了。”
“去吧。”叶湘雅目送她离去,永琏揽着她肩膀,“进去吧,南嘉在皇额娘那里过夜,正好我们俩好久没独处了。”
“是这样没错,妾身也好久没有看见和敬和婉她们了,叫她们一起过来吧。”
永琏脸色有点别扭。
叶湘雅笑道:“骗你的,走吧,爷。”
永琏这才露出笑颜,握住福晋的手往屋里去了。
……
伊拉里氏这边跟着大阿哥回去,一路无言,等回了正院后,她淡淡开口:“大爷,妾身只有一个要求,若马佳氏生下孩子,不管男女,皆养在妾身膝下可否?”
永璜皱眉,“别胡闹,爷和你迟早会有嫡子的,侧福晋并非格格,子嗣怎能交给你抚养。”
伊拉里氏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大爷只管说是或不是,妾身会亲自找上皇额娘的。”
又是威胁?永璜脸黑了,“好,马佳氏这胎交给你抚养,只是她之后的孩子只得让她自己抚养。”到底宠爱马佳氏不少时日,且马佳氏的家世不比伊拉里氏弱,甚至族内枝大叶大,能帮上他不少忙,他不舍得让马佳氏母子分离。
“多谢大爷。”伊拉里氏笑了笑,她好似抓到大爷的命脉了,还有马佳氏那里,她将她第一个孩子抱走了,往后不管马佳氏有多少个孩子,都无法填补这份遗憾,她就是要让马佳氏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跟自己相见不相识!
……
乾隆十年,高贵妃病重,乾隆为了冲喜将高贵妃封为皇贵妃,只是皇贵妃还是在十日之后病逝了,谥号为“慧贤”,乾隆为此罢朝一日。
不久后纯贵妃生下一女,为乾隆第四个女儿,但因和婉排在前面,纯贵妃的女儿就被称为五公主,这好歹是件喜事,宫里沉闷的气息由此散去一大半。
但帝王仍旧是感怀这位从潜邸时就相伴的侧福晋,隔三差五就作诗缅怀,像是写下挽诗《慧贤皇贵妃挽诗叠旧作春怀诗韵》,八首《填仓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