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韦金芸是在演戏,结果她是真的在哭,在高兴,叶湘雅递过帕子,“好了,擦擦眼泪,既然是大喜事,那咱们总不能哭是吧,得笑!”
韦金芸重重点头,用帕子将泪水擦光,坚定道:“娘娘,奴家一定会保护好小皇子的。”
她转头对着那群同样惊喜又激动的宫人道:“你们谨记,今儿娘娘有喜是大宋之喜,你们务必要保护好娘娘,保护好娘娘腹中子嗣,有功者,娘娘不会忘了你们,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心存不轨,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是!”那些宫人齐齐点头,神色郑重,她们当然会保护好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的第一个血脉,也是她们正阳宫宫人未来的希望!
韦金芸移步到娘娘身后,“娘娘,您的好日子到了。”她们正阳宫受人不敬的日子总算能彻底过去了。
韦金芸毫不怀疑娘娘这胎对官家的重要性,哪怕是个公主。
叶湘雅望着那些眸藏希翼的宫人们,故作迟疑,但只是顿了一下,便忍俊不禁道:“你们这个月的月钱翻倍,从本宫俸禄里出。”
“多谢娘娘,娘娘圣体万安!”宫人们眉开眼笑,整个正阳宫一片喜气洋洋。
但没过多久,叶湘雅就上下抛着一个木制的色子,神色有些无聊,宫人们都在高兴此事,但她早就高兴过了,便想着玩一些平常的娱乐,像是看书做女红。
做女红是她近来的娱乐,看着一根针快速穿过布,咬断针线,将有着歪歪扭扭线路的布摊开,线的这端到那端,从十分明显的粗、缝隙大到针眼变小、慎密,这种以肉眼可见的进步让她欢喜。
再者,古代讲究男耕女织,皇后虽贵为国母,但仍是要给天下人做示范,就好比当了皇帝依旧要时时体恤民心的赵祯。
原本宫人们是认可她这种做法的,擅长女红的更是手把手教她,可是现在她却是碰都不能碰针线,说是会不小心伤害到腹中子嗣,这让叶湘雅郁闷无比。
这有孕和没怀上身孕要注意的事可真不同。
正当叶湘雅郁闷时,赵祯匆匆跑进来,衣衫不整,仿若从乞丐群里挤出来的赶路人,他一进来便将皇后抱起,嘴角的笑容高高挂起,语气欣喜,“皇后,我们有孩子了,朕终于有子了!朕终于有子了!”
叶湘雅被他这举动惊得动也不动,“官家,您快放我下来!”
赵祯后知后觉,赶紧小心翼翼将皇后放下来,嘴角上扬,有些傻乎乎道:“是是,朕这就将你放下来,皇后,你可感觉身子有哪儿不适,朕叫太医过来。”
赵祯永远无法用词来形容当太医告知自己皇后有孕那一刻的不可置信和惊喜,皇后居然有孕了,这多让人高兴啊,上天总算看到他的诚心了,终于赐他一子了,还是中宫嫡出之子。
那一刻他恨不得昂天长啸,他赵祯有子了,那些臣子再也逼不了他过继宗室子了。
“臣妾很好,太医说过胎像安稳,陛下不用担心。”叶湘雅无声的叹了口气,有孕固然是件好事,但这些人可别一个个就认定是皇子了,万一是公主,到时候可别找她哭。
“那就好。”赵祯小心将皇后扶到椅子上坐下,看到皇后安稳,他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便喜滋滋算着日子,“太医说这胎身孕快两个月了,朕看着日子应该是那个月怀上的。”好在他决定要废后的那个月始终没下决心,不然等皇后有孕了,他还不是得眼巴巴将皇后复立。
好在他始终念着夫妻情分,所以上天因此眷顾他和皇后。
越想越高兴,赵祯眉眼透着股被天降的福瑞砸傻脑袋的傻呼劲,叶湘雅有些没眼看,但想到面前之人受子嗣之苦折磨已久,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叶湘雅实在无聊,便玩起了心声技能,将心声开启,又将心声关闭,一瞬间哗然一瞬间寂静,就好像在演奏一首乐曲,好玩极了,特别是官家的心声。
官家这会儿已经是想着白白胖胖的娃娃,康健可爱的小皇子或是小公主,想到孩子下地叫他爹爹时他该怎么故作淡定的抱起孩子。
——真好玩啊,看在官家并不认定了孩子是皇子的情况下,叶湘雅心情好了不少。
宋仁宗郭皇后(八)
哪怕撞见了容貌极好的张氏,官家此刻都将那张氏抛到脑后了,不但忘得一干二净,还想着找来一些擅长照顾孩子的妇人进宫照顾她。
几乎满脑子都是孩子的事,叶湘雅完全可以想象等孩子出生后,官家会是一个对孩子多负责的爹爹了。
叶湘雅心情不错,等到官家的赏赐下达时,她更高兴了,毕竟又有盲盒开了,这对她怀孕爆出后近乎无的娱乐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转头的功夫,待叶湘雅将礼物都清点一遍送入库房后,便看见官家小心翼翼将安胎药捧来,“来,皇后这药正温着,你快些喝。”
叶湘雅望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心里实在嫌弃得很,只是为了孩子好,她只好捏着鼻子吞下去了,喝完后,官家又鞍前马后拿来一本书,美名其曰:胎教。
官家声音悦耳低沉,叶湘雅听得昏昏欲睡,睡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娃娃笑嘻嘻在地上蹦啊跳啊的,左手拿一个玩具,右手拎着一只圆圆胖胖的大狸猫,她猛地惊醒。
随后用着郑重无比的语气问道:“官家,您说这孩子会不会是个不喜欢看书的?”
玩着玩具、陪着狸猫那么开心,但是偏偏在官家胎教时就让她晕晕欲睡,叶湘雅不免怀疑起这孩子的天性就是贪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