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元现世,并非青霜山一宗的责任。
天下苍生,也不是他一人就能保全守护的。
“不过掌门,我想请求你,我敢用我这一生的荣辱、性命做担保,我那徒儿,绝非滥杀之人。刑堂主人狠辣,还请掌门……能替我关照一二。”
他很少求人,素来都是别人求他。
说完这番话,他抿抿嘴,还向霍览揖了一揖,“那孩子是我唯一的弟子,请掌门千万护住他。”
霍览惶恐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这说的哪里话!”
扶他起来后,霍览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复杂,“可是卿乙,邬……有期他杀人,是钰儿亲眼所见。”
世间幻术如此之多,眼见有时也并不为实。
但情况紧急,这也不是分辨的好时机,于是他只是挣脱开霍览的手,再拜坚持道:
“有期他绝不会滥杀。”
而后他抬头,目光灼灼看着霍览:
“若最终查出来证据确凿、并无冤屈,林鸾确系他所杀,那沈钰要抵命,便叫他来取我的命吧。”
霍览双目瞪圆,“这如何使得?!!”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有期是我唯一的弟子,若他真做错,做师父的,理应代他受过。”
这场对话,也不知算不算不欢而散。
总之霍览饱受震撼,眼中闪过数千种光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却只是长叹,黯然应下。
他信任霍览,也相信昔年业火清德君的眼光。
既然他能完成师尊的嘱托,那应当不是个背信弃义没有担当的小人。
所以,他就心无旁骛地尝试突破起来。
他停留在大乘期少说百年,一直没机缘突破飞升,如今要强夺机缘、还是在三魂残缺的前提下——
那就是险之又险,只有千万分之一次机会。
偏偏他突破到关键之时,周身灵气四溢,太清和阳的清气满溢峰顶,天穹中也聚拢了天道招来的金雷。
前六道雷涌他都咬牙撑着挡住,眼看只要度过最后一道雷劫,就能舍身登仙、羽化飞升。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邬有期的声音。
小徒弟仅着中衣、头发蓬乱,手腕上有深深的淤伤,胸口上交错着多道鞭痕。
卿乙的瞳孔瞬间紧缩,心绪微动后,就感到撑开的结界被天道威压重击了一下,迫得他险些跪倒在地。
“师尊……”邬有期脸色惨白,却还是撑着对他笑了下,缓过一口气后,就跌跌撞撞地朝他靠来。
而他被天道压得喘不过气,缺少了天魂的身体微微颤抖,甚至不能开口回应:
小徒弟看上去很不好,灵力虚弱、身负重伤。
但——
卿乙抬头,目眦欲裂地看着头顶即将降下的第七道金雷,磅礴的太清和阳之力裹在雷涌里,甚至隐隐有红光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