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凉,怕过了凉气给他,福晋抱着小阿哥才是福气。”
云岚推辞,婴孩这般弱小,除了意外云岚说不清,平白的被那拉氏算计了去。自从康熙六十一年康熙皇帝龙体不愈,命胤禛代为去天坛祭天,去关外祭祖后,胤禛登上的帝位的希望是最大的。那拉氏除了将弘辉看得更仔细,让弘辉努力开枝散叶之外,对云岚母子的戒心更大了些。
年前时那拉氏就惦记给弘盼娶福晋,她最怕亲上加亲,荣轩的孙女是这届秀女,不说荣轩是公爵执掌京师九门,就是孙女的外祖父是如今的大学士马齐,这如果让弘盼娶为福晋,对弘辉的威胁就太大了。那拉氏不敢随意给弘盼指寻常的秀女,探了胤禛口风,胤禛亲自圈定了佐领之女,让那拉氏进宫请旨意。
云岚说不出的失望,她确实有心亲上加亲,不说富察氏会不会同意,还没等云岚努力,胤禛就先绝了她的念像,为弘盼选定的福晋,姿色家世都很寻常,弘盼在云岚面前苦笑的问道:“额娘,我是阿玛的儿子吗?”
现在想起,云岚心还抽痛。那拉氏以年氏身体虚弱的名义,将小阿哥抱在身边抚养,那拉氏决不能再准许侧福晋养儿子,即便不是她亲自抚养,也不能养在生母跟前。照那拉氏本心,打算将婴儿交给云岚抚养的,云岚泥鳅一样躲过了,养小年糕的儿子,养好了小年糕不高兴,有个万一的话,云岚浑身嘴也说不清。
胤禛放下毛笔,“生了?儿子?”
“八福晋产下一子,喜讯送进宫去了。“
胤禛靠着椅子,疲倦得阖眼,又处理了一夜公文,胤禛叹息:“她倒是会生,偏偏不是女儿。”
宗室女可充作公主养在身边,儿子···胤禛无处下手,“爷就不信她这辈子都不生女儿。”
转进康熙六十一年深秋后,康熙龙体越来越差,将朝政托付雍亲王后,去畅春园养病,康熙皇帝脾气不好,以侍疾的名义必有用心的皇子阿哥,单单召见弘昭陪伴。
祖孙两人在畅春园没少争执,“弘昭,你给朕滚。”
“皇玛法,您怎么又是这句话?孙儿都听了十多遍了。”弘昭帮康熙皇帝顺气,“李公公,是十几遍?”
“皇上一上午说了十五遍。”
康熙气得胡子都翘起,一下一下瞧着弘昭的额头,‘砰’‘砰’的声音,弘昭默默的数着,康熙皇帝生气,但精神却比往常健硕,“朕敲了几下?”
弘昭笑道:”孙儿没数着,您要是早说孙儿一定会数的。”
弘昭顺手拿起斗篷给康熙围着,将窗户弄严实,康熙皇帝满眼是欣慰,却问道:“李德全?”
“回万岁爷,您敲了十六下。”
弘昭揉着额头,“您把孙儿敲傻了,您得养着孙儿。”
康熙摇头道:“昭昭,朕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弘昭眼眶一红,笑道:“谁说不成?您是万岁,孙儿充其量不过千岁。”
康熙心一暖,“你四伯父会帮着朕照顾你。”康熙骨干的手搭在弘昭肩头:“不知道你额娘信奉的那尊佛爷,愣是说你不易早娶,朕没抱上昭昭的儿子,很遗憾。”
弘昭抽抽鼻子,声音带着哭腔,”皇玛法,孙儿一定让您抱上重孙子。”
康熙透过玻璃窗看着随风飘落的枯叶,叹道:“老天爷不准许,朕即便个归为大清天子,也总有龙归大海的一日。”
弘昭袖子擦拭眼角,康熙似自问:“后世史书如何评价朕?”
“千古一帝,康熙盛世。”
“滑头。”康熙摇头道:“朕的文治武功倒也称得上是明君,可惜啊没处理好家事,祸起萧墙,诸子夺嫡,朕虽没杀子,圈了胤礽他们,朕如果有一丁点的法子,也不会圈了胤礽,他是朕亲手带大的,朕对不住元后赫舍里氏。”
“无论对错,皇玛法在孙儿心里都是最好的皇上,都是疼爱儿子的阿玛。”
康熙抿嘴笑了,疼爱儿子?“你的叔伯不怨恨朕就不错了。”康熙坐直了,问道:“弘昭,你说你四伯父累?”
“嗯,我看过几次四伯父整夜的处理公文,不停昭昭劝。“
“你可知你四伯父为何这么累?”
“不知道。”弘昭摇头,弘昭心思纯净,无任何念头,康熙才会一直疼爱着,“朕告诉你,朕给老四留下了烂摊子,朕明明知道大清的弊病,但···但朕老了,不想动弹,也怕真控制不住局面。不敢大刀阔斧的整顿。”
“四伯父是皇玛法的儿子,为父分忧是应当的,何况四伯父心系百姓,他不会怪您。“
康熙大笑:“对,他不会怪朕,胤禛是朕的儿子。”
笑过后,康熙留恋的看了看弘昭,转身厉色道:“来人。”
“奴才在。”
“弘昭仗着朕的恩宠,妄言储君之事,甚失朕望,将弘昭押送个回廉郡王府,交给胤禩管教,胤禩教子无方,命其闭门思过,罚俸降爵。”
弘昭睁开是侍卫的拉扯,眼泪留下郑重的向康熙磕头,“孙儿去了,皇玛法保重。”
康熙背对着弘昭,眼圈红了,弘昭离去后,康熙咳嗽着,绢帕上染血,“老四,你都听见了?”
“儿臣叩见皇阿玛。”
胤禛从旁边的密室走出,跪在康熙面前,“儿子不敢辜负皇阿玛的希望。”
康熙皇帝欣慰的叹道:“朕不算糊涂,为大清调教出一位英主,后世人能少骂朕几句,胤禛,你立谁为储君,朕闭上眼睛看不见管不了,朕只说一句,你别学朕,圈子。”
“儿臣认准一人,便不会给其他儿子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