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又在借着“卖cd”的名义变相要钱了。
其实哥大附近的治安还算不错,但再往北走个十条街就是著名的“哈林区”,那里基本就是黑人聚集地,一向很乱,大白天都没多少人敢往那边走。
而到了晚上,在那边居住的黑人就会来这一片晃悠。
于归基本上每隔半个月都能收到一封来自学校安保部门的电邮,内容无非是在哥大周边又发生了性侵或抢劫等事件,提醒同学们小心。
像他面前这种情况还算程度较轻的,一些黑哥哥故意在路上发他们的专辑,一旦你接了过去他们就会问你要钱,从十到五十刀不等。
刚来这边的学生有不少都受过骗,特别是亚裔学生,看到五大三粗的黑人就害怕,最后都是乖乖交钱了事只当吃一堑长一智。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比较好的缘故,于归在这边读书三年竟一次都没碰上过这种事,今天难得给他撞见一回显然不能袖手旁观。
“嘿,你们在干嘛。”于归径直朝那一堆人中间走了过去,冷冷问道。
“关你屁事。”黑人说话很粗,用词都脏得不得了,于归不由蹙紧了眉头。
“诶?同学是你啊!”这时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忽然开了口,于归一听差点没直接喊出一声卧槽来,居然又是早上那人!
这可是他在今天之内第三次遇到这个人了,要说是碰巧概率未免也太低……
于归默默叹了口气:“怎么又是你。”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巧合……”
“你们认识?”旁边一个黑人问。
于归看他们几个站得离自己近了一些,冷笑道:“认不认识和你们无关。又在整那骗钱的把戏吧,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不然--”
“不然怎样?”另一个黑人挑衅地问,说话时眼角还往哥大门口瞥了瞥,像是有恃无恐。
于归明白他的意思,虽说这里离校门不过十米,门卫想察觉到这儿的情况并不难,只可惜那门卫也是一个黑人,看在跟自己是同胞的份上心里多少会有偏向。只要不闹出什么暴力事件,像这种小欺小骗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若不是认准了这一点,这些黑人也不至于猖狂到这种地步。
于归心中冷笑,忽然向前迈了一步用力握住一个黑人的手腕,在对方将要动作之前已将右膝抬起抵在那人腿间,旁边其他黑人以为他要动手都做出了要干架的架势,然而于归却只是压低了声音对被他握得直呲牙的黑人淡淡道:“不想挨打就快滚。”
这些黑人就是一帮不学无术的无业游民,外表看着凶悍,其实都是纸老虎,真碰上厉害角色他们也不敢惹。而且于归刚才就看出来了,在这几人当中被他抓着的这个是领头的,擒贼先擒王,他制住了混混头就不怕其他人敢动。
果然,只见那小头头给旁边人摆了下头,几个黑人嘴里都骂骂咧咧的却也没再往上冲,于归便放了手,这些黑人又不服气地冲他瞪了几眼才勾肩搭背地走了。
“以后看到街上发东西的别乱拿,小心给自己惹事。”于归见人都走了就回头对刚才那人说道。
那人看着他稍显惊讶:“同学,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多谢了。”
“不客气。”于归把书包背好就继续往地铁站走,然而这时那人又在他背后追问一句:“同学等等,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嗯。”于归用中文回答道。
“我也是!”那人也换成了中文很高兴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颜殊,颜色的颜,特殊的殊。”
“于归,之子于归的于归。”
“咦,那不是……”颜殊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于归看他一眼,没有问下文。
“我该走了,回见。”
“哎--”
于归一路走下楼梯,即使听见身后颜殊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正好这时一号线刚刚进站,于归把自己的书包往前拉了拉,等车门刚一打开他就一个大步迈了进去。
萍水相逢而已,没必要搞得那么熟络。
※
算上换乘,于归在路上一共花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等他到家时已是十一点多了。
房间里灯黑着,奶奶已经睡了,于归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合上,将书包随手扔到墙边,往床上一躺,这才觉得紧张了一天的身体可以得到片刻放松。
每天三个小时的来回路程,于归已经坚持了三年。
倒也并非是他想这样,只是曼哈顿的房价太高,无论住宿舍或自己租房每个月都至少需要七百美元以上,这对于他的经济条件来说要负担就有些困难。
即便他每年都有奖学金,但是扣掉学费之后,剩下的部分要养活奶奶和他两个人也就不剩多少富裕了。
更何况奶奶近几年的身体不太好,于归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法拉盛。这边虽说是中国人聚集地,外出沟通和生活都很便利,但整体的环境和治安水平还是偏低的,监管较松,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国内来的黑户窝在这里耗着。
出于对这方面的考虑,于归便决定让自己辛苦一些,反正男人多锻炼锻炼没坏处。即使麦启贤提过好几次让他搬过去跟自己一起住于归都没有答应。
有次麦启贤实在急了,骂于归不够意思,说他是不把自己当朋友才这么客气。但于归却对他说正因为是朋友,所以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才更要坚持。不单方面地欠人情,友情才能持续得长久。
听过于归这话之后麦启贤就不好意思再生气了,但是往往看到他跑得辛苦还是会忍不住提,当然结果都是被于归果断拒绝,麦启贤也拿他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