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狗咬了,总不能张嘴咬回去,那跟畜生有什么两样。人有手,拿棍打回去,拿砖砸回去,再不济找药狗的弄死,有的是办法能出气。”
云乔话音刚落,隔壁房间里突然传出‘咣当’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了。
陈凤霞小声嘀咕了一句:“肯定是齐春回在偷听。”
“不用管她。”
云乔没管,转头向郑文静解释:“文静,我的药膏效果怎么样,我自己是知道的。不说肉白骨,但绝对比一般的冻疮膏效果要好得多。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但你放心,最后肯定不会让你觉得白花钱了。”
郑文静点头:“云乔,我相信你。”
云乔弯起唇角:“谢谢你的信任。”
郑文静像是一点没有被齐春回影响心情,很快将刚刚的事抛到脑后,主动挽起云乔的胳膊,接着之前的话题问:“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开始做药膏呢!我真的要等不及了!”
“今天晚上就要开始做。不过我手上现在没什么工具,做之前,我得先去食堂借一个工具。”
“去食堂借工具?”郑文静愣住:“为什么要去食堂?食堂有做药的工具吗?”
“借磨盘。”云乔指了指药材包,解释道:“制作冻疮膏的第一步,要将所有的药材磨成粉。咱们手里没有药碾子,不借磨盘,总不能徒手碾吧?”
郑文静‘哦哦’两声,“可是食堂的磨盘不是很大吗?”
“还有个小的,也就二三十公分大小。”云乔说:“我上次见林班长碾芝麻粉了。”
云乔说:“磨完粉明天还得借个锅,咱们知青大院不开伙,连个锅都没有。”
“那又该找谁去借锅?”郑文静:“食堂的锅都可大可大。”
“找秦嫂子。我已经想好了,借她的锅用,到时候我把我的那一份冻疮膏,分出来给她一半当谢礼。”
云乔说:“上次在她家吃饭,我就现,她手上的关节肿的有点变形,应该是常年累月生冻疮被冻出来的。”
食堂的炊事班班长林胜男是个很和气的阿姨,她一听云乔的来意,立刻就同意把磨盘借给她。
“行,你把磨盘拿走吧,我这几天正好用不着。”但她也不忘叮嘱几句:“用的时候爱惜点,用完及时还回来。”
云乔抱着磨盘向林胜男告别:“知道了,谢谢林阿姨。”
回到宿舍,云乔把桌子收拾干净,洗净手,先把红参血竭樟脑分出来,研磨成细细的粉末,每样单独放在一个油纸上包好。
另外又把其他的几味药材全部磨成稍微粗一些的粉末,最后和麻油一块倒进搪瓷茶缸中浸泡。
浸泡一夜,明天就可以用了。
第二天一早,云乔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顺便把磨盘送了回去。
林胜男正忙着,没工夫和云乔闲聊,看了一眼磨盘是干干净净的,就让她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就行。
云乔也没有打搅她,放下磨盘就去打饭了。
吃过饭,云乔就去上工了。
上工的地点在后面粮库,云乔特地绕路去了一趟杨连长家。
当时秦桂芬在吃饭,一听云乔说要借锅熬冻疮膏,等熬好送她小半瓶给她当借锅的报酬,秦桂芬二话没说,立刻就同意了,让她有空了直接去她家,她把锅洗干净等着她来。
云乔道了谢,这才前往粮库。
今年是个丰收年,除去交到场部的粮食定量,五连的粮库里还剩下满满一粮库的粮食,作为整个五连所有人一冬天的粮食储备。
其中最多的是小麦,其次是玉米和黄豆。
她们女知青这几天的任务就是用铸铁手摇玉米脱粒机给玉米脱粒。
说是脱粒机,其实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算是一个机器,只能说是一个工具。一次只能给自己玉米脱粒,效率并不高,但比用手搓要省时省力。
男知青那边都是用手搓玉米,哪怕戴着厚厚的手套,一天下来手心也会被磨得生疼,吃饭都握不住筷子。
中午下工,云乔虽然感觉有些累,但她顾不得休息,吃过饭就带着药材去了杨连长家,准备利用午休的时间把冻疮膏熬好。
到了杨连长家,秦桂芬一见她来就喜笑颜开,主动领她去厨房,指着灶台上的铁锅和桌子底下的砂锅问她:“一个铁锅一个砂锅,都是洗干净的,你想用那个?”
云乔说:“砂锅。”
“行。”
秦桂芬主动把砂锅端起来,固定到土灶上,笑吟吟的问云乔:“怎么做?要不要我帮忙?”
秦桂芬一脸期待的看着云乔,瞧着像是真心实意要帮忙,而不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