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兄有何吩咐。”
&esp;&esp;“来者是客,更何况他帮了我们的忙,赶人走不是待客之道。若是这位……”秦宁看着白辰一时语塞,这人……总该有个名号才能请进去吧?
&esp;&esp;白辰双眼亮晶晶:“我姓白,是你们霍将军的朋友。”
&esp;&esp;“若这位白公子不嫌弃,进来喝盏茶,暖暖身子再走吧。”
&esp;&esp;白辰当然一口答应。
&esp;&esp;霍府是将军府,园林景致比不上文人雅士之家,多的是演武场和铁械兵器。早些年的时候,甚至专门圈出一小块地做为马场。
&esp;&esp;在尘缘镜时,白辰隐隐有见到过霍府的轮廓。
&esp;&esp;那是十年前的霍府,而霍玄钰离京十年,宅子被远戚霸占着,东一块西一块改的乱七八糟,早就没有当年威严大气的风貌。
&esp;&esp;“白公子,顺着这条路走就是霍家祠堂,我想霍将军应该会在那。”
&esp;&esp;“祠堂?”
&esp;&esp;秦宁眉宇间尽是担忧,无奈地笑道:“人心烦的时候,会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十日之期只剩三天,霍将军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我跟在他身边多年,有时也能揣摩出一二。即使他借来了丽妃娘娘的贵冠,请了鹿鸣观的道士布阵,但毕竟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就算有百分百的把握,怎么可能会平心静气呢?”
&esp;&esp;秦宁认得白辰这一身新衣,他昨日誊抄霍府开支时在账本上见过的。这笔开支没有经过他手,是将军亲自置办的。
&esp;&esp;白公子,快些去吧。
&esp;&esp;如果将军对你如此重视。
&esp;&esp;那么在现在,他肯定也希望你可以陪伴在侧吧?
&esp;&esp;除夕夜,团圆夜。万家灯火平安夜,一处莺歌满处春。
&esp;&esp;祠堂的牌位从高到低,一排排一列列,描金的姓名,是霍家的英灵。
&esp;&esp;最下面那一排,是霍玄钰所有的血缘近亲。
&esp;&esp;烛火晃动,香灰堆积,生死两茫茫。
&esp;&esp;狸猫案3
&esp;&esp;霍玄钰记得,母亲曾抱着他在院中的古樟下荡秋千。
&esp;&esp;童谣入耳,鸟鸣阵阵。
&esp;&esp;有父母的陪伴,成群的好友,无忧的时光。
&esp;&esp;霍府是受人尊敬的百年将军府,他自然是最尊贵的霍家小公子。
&esp;&esp;后来呢?
&esp;&esp;后来母亲去世,他不过七岁,尚不能理解生死离别之痛。只记得一个晚上过去,父亲的鬓边白了,霍府多了许多穿白衣的人。
&esp;&esp;那一天看向他的人,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怜悯。
&esp;&esp;在那之后,父亲把他交给府中下人带着,自己越发的忙了。有时候去巡查州府,有时候去南境远征,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esp;&esp;懵懵懂懂,跌跌撞撞,霍玄钰艰难地长到了十五岁。
&esp;&esp;这一年,父亲因为伤痛过多不能外出,在家休养了整整一年。
&esp;&esp;风向很快变了。
&esp;&esp;他父亲的叔伯,兄弟早些年都战死沙场,只余他们这一支。偌大的霍府,却空荡无人。
&esp;&esp;恰逢皇子夺嫡,党争的漩涡卷向了那些不肯攀附的人。这场火很快烧到了霍府,他的父亲是个纯粹的武将,在朝廷上早就独木难支,孤掌难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