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陈青禾一把拽住,好悬没栽倒下去。
“没事吧?”陈青禾问,表情严肃。
辛苗悻悻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脚扭了一下。”
“右脚?”陈青禾垂眸,然后径直蹲了下来撩起她的裤腿。辛苗头皮一麻,刚准备跑,却被陈青禾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小腿:“别动,我看看伤着没。”
“没有没有没有。”辛苗忙说:“就是崴了一下,没感觉…哎呀你快起来。”
“真没事?”陈青禾仰且头,担忧且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辛苗小脸一红,气急败坏地原地跺脚:“真没有!你看,健步如飞!”
陈青禾这才站了起来,“别飞了,前面有亭子,去坐会儿。”
辛苗:“…………”
下午三点多,又逢假期,湖边几乎没什么人,亭子里更是空荡荡的,只有他俩。辛苗在石凳上坐着,欣赏着眼前的湖景。陈青禾坐在她旁边,整个上半身斜斜的靠在身后的木栏杆上。
他昨天失眠到半夜,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频频做着噩梦,今天一大早又按时去了实验室……一整天,他的大脑都混沌着,就连盯数据都是凭借着本能去做。直到见到辛苗,才终于松懈了一些。这会儿一停下来,那股困意便再也忍受不住,他疲惫的卸了力气,闭上眼,放松身体靠在并不舒服的木头上。
隔了会儿,旁边传来女生小心翼翼的声音:“陈青禾,你是不是累了?”
陈青禾眼睛没睁,嗓音困倦道:“嗯,有些。”
辛苗问:“下午不去实验室可以吗?”
陈青禾说:“可以,已经跟金钟说过了。”
静了半分钟,辛苗嗫嚅道:“要不我还是回学校吧,这样你就可以回宿舍去睡觉了。”
陈青禾眼皮骤然掀开,他坐直了身子,“回去做什么?”
辛苗心疼道:“我觉得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陈青禾却说:“不回,舍友会在宿舍玩游戏,还不如实验室安静。”
“那怎么办?”辛苗问,想了想,她眼睛一亮:“要不,我们去开个房间吧!”
陈青禾目光一凝,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细究的话,还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危险意味。他下巴绷紧,视线锁在她脸上,语气很重地告诫道:“辛苗,不许胡说。”
辛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究竟有多让人产生误解。她整个饱满的脸颊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两手左右胡乱摆着:“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给你找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只是睡觉,你别多想!”
“真想让我睡觉?”陈青禾问。
辛苗重重点头,“嗯,想。”
陈青禾抿唇,“那你坐过来些。”
辛苗听话的屁股往过挪了二十公分。
“再过来一点。”
辛苗又挪了二十公分。
这回,她跟陈青禾之t间彻底成了零距离。她的肩膀紧挨着他的,手臂也紧贴着他身侧。
辛苗眨眨眼,“然后?”
然后,下一秒,陈青禾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样就可以了。”他说。
鼻尖萦绕着辛苗身上独一无二味道,淡淡的。
陈青禾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原本复杂难安的心情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平静下来,没一会儿,他便跌入了沉沉的梦乡。
五一收假之后,气温就一直向上攀升着,直到步入六月,彻底突破30度大关,与之一起的,就是到来的考试月。师大的期末安排要求在六月底之前,各院系考完放假,莘莘学子在一声欢呼后,紧锣密鼓的一头扎进到了年终复习里头。
辛苗在网上看过有人这么形容期末,大意是说,平常的日子就像是在泡脚,一到期末,就得把泡了一学期的洗脚水通通喝下去。
虽然有点夸张,但大差不差。
好在辛苗不是那种平时不怎么学期末临时抱佛脚的人,所以复习起来还算游刃有余,最起码不用肝到凌晨两三点。饶是如此,整个考试下来,她人都快累虚脱了。
陈青禾最后一门考试在两天后,辛苗等他考完,两人一起买票回家。
暑假漫长炎热,辛苗在家无所事事的瘫了一周多,然后又去她妈店里帮忙打下手,顺便解决午饭。大学假期没什么作业,也不用预习复习,辛苗彻底空闲下来,空调一开,窝在小饭馆里门也不出去。陈青禾也时常过来帮忙,但他自律很多,晨跑读书样样不落,甚至还自学着做饭等晚上方蕊回家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有天中午,饭馆没人,辛苗趴在桌上玩她的开心消消乐,赵锦华被她那音效吵得心烦,实在没忍住,恨铁不成钢道:“一天天就知道玩这种没营养的游戏,看看人家青禾!”
辛苗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遍这种话,早都免疫了,百忙之中抬起头来:“陈青禾又怎么了?”
赵锦华:“人家每天早晨去锻炼,然后回去读书,下午还过来给我帮忙,就这,晚上等你方蕊阿姨到家,青禾还把饭做好屋子收拾好,你再看看你!”
辛苗疑惑:“我没给你帮忙吗?”
赵锦华气结:“说得是帮忙的事吗?让你跟人家学着规划时间,多钻研学问,技多不压身!”
辛苗一局游戏结束,没过关,还耗费了一格体力。她顿时不服输地重开一局:“陈青禾那样的人能有几个?摊个我这样的你就知足吧哈。”
“厚脸皮!”赵锦华被她逗乐了,末了,幽幽一叹:“也不知道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最后能便宜了谁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