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男人的旧衣服最多两套,有的人家就不够分了,他们纷纷都来问徐焕怎么办。
赵老太先过来说:“小丫呀,你赵二伯就一套衣服,给你婶子穿了,那你大芬姐和二芬姐就没有了,你看这可咋办?”
冯老太也来了,说:“小丫啊,你冯小舅他们家三个闺女,也是衣服不够分,这咋弄?”
徐焕心想你们不会自己找别人借吗?但是那样说就很没礼貌。
咽下那口烦躁的气,说:“都别慌,谁家有多余的,给他们串一串,破衣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别藏着掖着的,等到了地方,咱们都会买新衣服的,尽量让妇人和大姑娘们穿男人的衣服,小娃娃等会有办法。”
徐焕一回身就看见俞连舟端着碗看着面糊哭的泣不成声。
徐焕看大男人哭头皮都麻,“别哭了,慢慢喝,反正你们家只剩你一个了,你以后跟着我吧,给我当个账房没问题吧?”
俞连舟一愣,再抬头看向徐焕的时候,就感觉像是有一道救赎的光射向了自己。
心想:这姑娘长得不怎么样,甚至看起来有一点吓人,跟小鬼似的,但就是有一种感染力,说不出来的那股子力量,很强大,让他有一种臣服感。
他连忙放下碗,毕恭毕敬的,跪拜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终生追随恩人,奉恩人为主!任恩人差遣!”
徐焕并没有像现代人那种怕什么人跪拜自己之类的圣母心。
跪,则说明你服我、敬我、怕我,那我说话在你这就好使。
徐焕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感,一挥手,示意他起来吧,然后说:
“好,那就收起你的悲伤,往前看,相信我能带着你走出去,不仅走出去,还能干一番大事。赶紧吃饭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徒留俞连舟一个人在那里默默的品味着这句话。
徐田拎来了两桶牲口的尿和半桶粪便。
徐焕说:“爹你往这尿里面和土搅合成稀泥。”
徐田不解的问:“闺女,弄这玩意到底是要干啥用?”
徐焕搓搓鼻子说:“把我们这些女的都用这个糊上。”
徐田顿时就无语了,没有废话,干就完了。
徐老头帮着扎完帐篷就赶紧过来问:“小丫,咋的了到底?你快告诉爷爷,爷爷心里慌的厉害。”
徐焕给了爷爷一个灿烂的微笑,安慰道:“爷爷,没事,我一会跟大家伙一起说,别慌,有我呢!”
徐老头“诶!诶!好!好!”心想也是,这一路他大孙女充分的展示了智慧与武力并存,他还怕啥?!瞎操心!
过了片刻,徐焕招呼大家都过来,站在人群前面说: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们不想死就都要听话照做。”
“这位叫俞连舟,是个秀才,是前几天到这的,一家十几口人都丧命在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据他所说,这里还有大大小小六七伙土匪,他们吃人,对,你们都没听错,就是吃人,尤其爱吃小孩和女人!所以,一会咱们女人都要用这尿和的泥巴把自己的头脸脖子和手都要糊上一层屎泥巴,让人一看就很恶心的那种!孩子也是,连衣服上都要糊满看不出来颜色,然后放在筐里不能露面。”
“眼下这泥巴不太够,你们自己男人的尿自己和泥自己家用。”
“第二个事儿,俞先生说前面就是栏山县,是南北分水岭,是有一座山拦在那里,只有一条路,但是县令不给开门,眼下是过不去的,但是只要过去,那边就有水了。”
大家窃窃私语,“那可怎么过去呀?那城门口楼上有官兵啊?会放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