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寇肖也沉默下来,上次在海岛上厉霍修说有事出去一趟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一直到他和季寇文离开,也都没再见过厉霍修。而且那天虽然他同季寇文讲话时保持着固有的礼貌,但季寇肖却敏锐地感觉到他似乎是有些生气,虽然他并不清楚厉霍修究竟为什么而生气。
季寇肖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对季寇文安慰道:“二哥,不要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开始,季寇肖就不顾季绍盛要他安心在家养病的吩咐,开始四处寻求融资伙伴,只是几天过去,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这天季寇肖刚吃了顿闭门羹,心情有些低落地上了车,就接到孙骁的电话。之前是因为要养病,后来则是忙融资的事情,季寇肖回国之后一直没有和孙骁联系过,这时候他见到这个熟悉的号码,顿了一下就接了起来:“喂。”
孙骁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开口报出串地址:“我大约十分钟后到,一会儿见。”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季寇肖对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孙骁这样着急找他有什么事,但还是将电话挂断后朝他告诉自己的那个地址而去。
等他到约定的咖啡厅时,孙骁已经等在里面了,他似乎是急匆匆赶到的,头上还挂着汗珠。
季寇肖坐下之后点了杯咖啡,等服务生下去之后有点奇怪地问孙骁:“你不是在国外实习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
季寇肖没想到他刚回国就立刻找自己,于是问:“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病了,怎么回事?”孙骁脸上是止不住的关切。
“没事,已经好了。”季寇肖将在海岛上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同他讲了一遍,期间孙骁的表情也随着他的讲述不住变化,等他讲完了才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我说哥们你最近可真够背的,又是骨折又是溺水,我看真得找个高人给你驱驱邪了。”
季寇肖挑了挑眉,上天已经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么点困难坎坷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骁同他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不能和你多说了,我这边是偷偷溜出来的,今晚七点还得赶飞机回去,”他从钱夹里拿出张支票拍到季寇肖面前:“等哥们回来再找你好好叙旧啊。”
季寇肖一愣,低头看去,竟然是张七百万的支票。
“你……”
孙骁朝季寇肖笑了一下:“就这点钱,你先凑合用,等我手头宽松了再弄些给你。”
季寇肖哽了一下,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他知道孙家近几年的生意不温不火的,孙骁手里的钱也很紧巴,这些估计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孙骁却像是没事人似的朝他大咧咧地又笑一下:“行了,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这可是你哥们的全部家底了,省着点用啊。”
季寇肖知道他和孙骁之间用不着说什么感谢的话,但还是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孙骁乐了:“感谢的话就别说了,人情债肉偿吧!”
送上门
季寇肖当晚回家就把那张支票直接给了季寇文,季寇文一愣:“从哪儿弄到的?”他知道自从季家负债之后,季寇肖就把自己的存款都拿出来了,这时候又到哪里去弄的这一笔钱?
“孙骁的,先用着吧。”
季寇文踌躇了一下,对他道:“寇肖,我和大哥商量,要不然还是把油田卖了吧,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行。”季寇肖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的话,这片油田可是季家未来翻身的保障,不论什么情况他也不会将它卖掉:“二哥,再等等,让我再想想办法。”
回到卧室之后,季寇肖有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要解决融资的事情才行。他在床上翻腾了一晚上,将所有有合作可能的公司都一一过了一遍,最后总结出来一个让他有点沮丧的结论:从经济实力与合作的可能性等几个方面来说,似乎在所有的公司里面只有厉氏是最合适的。
可是他一想到要找厉霍修谈合作,就莫名地有些抵触。实际上他从回国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厉霍修,而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救过自己一命,自己至少也该请对方吃顿饭,只是他下意识地就不想和厉霍修有过多的接触。
他在床上又翻过来调过去地折腾了几圈,最后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泛亮,终于有些烦躁地坐了起来,直愣愣地朝墙壁上看了会儿,就掀开被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他站到镜子前,昂贵的雕花面镜里立刻现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因为连续多月的疲劳奔波,再加上接连几日的休息不好,他的脸色十分差,眼睛也熬得通红,眼眶下更是一片青色,头发则乱糟糟地堆在头上,下巴上都泛出了青色胡茬。
季寇肖朝镜子里的自己瞧了两眼,转身站到花洒下,打开水龙头冲起冷水澡。等他洗过澡,刮了胡子之后,立刻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模样。
在上一世的时候,季寇肖的同事就无比佩服他这一点,不管遇到多么棘手的案件,也不管对方多么地狡猾阴险,季寇肖总是能够保持着十足的动力与充沛的精神,并且永远的冷静、沉着、睿智,就好像没有任何困难能够打败他一样。
这时候季寇肖洗过澡,围着浴巾走出浴室,他连头发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就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电话就被接通,紧接着何宸清亮的声音传过来:“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