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小兴得了银钱和金拂云的吩咐,想了法子之后,找来之前的兄弟王城二。
“今日里你替我喂喂马,如若管家来寻,你就说我闹肚子,实在难受,出去寻个草药娘子开点草药。”
说罢,给了个大钱。
赵成二轻哼,“银钱我拿了,回来与我带壶酒吧,如今这日子愈的难熬,不吃点酒,也没个奔头。”
蒙小兴低声说道,“幸好大姑娘回来了,哥几个的好日子不远了。”
嘁!
赵成二哼笑,“哪那般容易,我差人打听了,大姑娘连她跟前的侍书描画都保不住,还想着给我们好日子过,兄弟,你莫要憨傻,重走乔二哥的老路。”
“二哥也是为了大姑娘——”
“放屁!为了大姑娘,他是被大姑娘害了的,不然……,嗐!算了,我就是个漂游浪荡子,得一天日子混,就活一天。”
赵成二倒在他的木板床上,抬手撵他,“你去吧,记得我的东西,你作甚的,我也不问,但兄弟一句话,你别拉上我。”
“……你……”
“人各有志。”
赵成二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来,腿脚摇晃,好生惬意,“我没个脑子,吃不了这碗饭,二哥生来精明,死得窝囊,我比不得他,索性苟活着就是。”
蒙小兴出了金府,扶着肚子小跑出去。
七拐八拐,寻了伎子门楼,开口就问琵琶郎住在何处,龟公年岁不大,噗嗤乐了。
“那样的大人物,你来我们这里问?”
蒙小兴也不恼,塞了十个大钱在他手上,“堂堂琵琶郎的行走坐卧,旁人不知,你们这样的门楼,岂有不懂的?”
几番上覆。
龟公瞧着他识相,“罢了,我是不知,但有人知,幸得你来的是白日,否则谁有空招呼你呢。”
又朝着蒙小兴索了二钱银子,七拐八拐,带到一处小楼。
外头看去,略有些破败,也不像其他花楼,雕花琢雀,好不精致,这里少了喧嚣,多了些阴沉。
“大哥,这是哪里?”
“知雅苑。”
何地?蒙小兴不知,但那龟公带着他敲开了院门,入门就是青松冬竹,红瓦白墙。
还真是雅致。
入了院门,那龟公就吩咐他停下,转身又跟着个矮胖的汉子往里走去,颇费了些时候,才笑着走出来。
“来日里,有好的给我们看着点。”
“嘁!这等子时候,你们还敢做这样的买卖?”
知雅苑的小管事儿满脸奸笑,“朝廷禁官员狎妓,也没说不让读书啊。”
读书二字,咬在口中,婉转滑稽。
引来其他人嗤笑,“浑说些什么,告知你的,莫要走漏风声。”撵了他二人出来,蒙小兴也不急,只是慢慢悠悠掏出一两银子,塞到了那龟公手上,龟公小厮拍了拍他的肩头,“罢了,与你说来。”
凑到耳边,嘀嘀咕咕,片刻之后,“记住没?”
“小哥,他……,他这般有钱,住在那样的宅子里头。”蒙小兴全然不可置信,教坊司的戏子而已,住得起大三进的院落?
“哼!你懂个屁!”
龟公小子冷笑,“你既是寻了去,哪里还有不知他的道理?”
待蒙小兴雇了个毛驴,奔波大半个京城,来到那处三进院,叩门开来,门房透过门缝,仔细打量,“你是哪里人?”
“在下大姑娘跟前使唤的人,奉命求见宋大人。”
那门房冷哼,“我家主子没有官职,少这般胡乱称呼,惹来麻烦,你倒是担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