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低头,不自觉地笑。
干脆就这样好了,任由这种感觉继续存在,且看它究竟会变成哪种模样。
-
连续三天的针,谭逸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声音虽然沉但是不那么哑了。
下午最后一瓶点滴打完后,在椅子上睡觉的周韵还没醒,谭逸低眸,也没叫醒她,起身脱了外套盖在她腿上,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盒出了诊所。
感冒的这几天他一直忍着想抽烟的念头,停电的那一晚是他最想抽的一次。
因为浴室那扇玻璃门映出来的身影毫无保留地展现她全部的曲线。
在她问他在不在抽烟时,他一愣,还是按灭了打火机。
他想,哥哥的形象总得维持。
冬天,天黑得快。太阳彻底落山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一盏盏路灯在特定的时间里哗然亮起。
猩红的烟点随着灯光一起跳上他的指尖。
刚打完针,嘴里太涩,抽完烟,嘴里又太辛辣。
烟蒂落入垃圾桶时,他舔了下唇角,想再抽一支,但外套不在身上,身体僵了。
打火机收进裤袋,还是准备回去。
一转身,脚步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诊所门口站着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臂弯里是他的外套。
开口就是惊叹的语气:哇,哥。你会抽烟啊。
风吹得头疼。
真是,去他妈的形象。
谭逸径直走到她身边,顺势拿过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牵上她的手腕往街道走。
不要学我。走到巷子里了,他才开口。
学你什么?周韵故作
不懂。
他看她一眼,没解释。
其实周韵在门口看了他很久。
几乎是在他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腿上的下一秒,她便醒了。
起先,是隔着玻璃门看他挡手点烟,然后,推开门站在台阶上直勾勾地看他抿上烟嘴,吞云吐雾。
那副模样比银色眼眶更让人目眩神迷。
对了,周韵努力不去想刚刚的场景,岔开话题,外婆说后天准备回老家,已经订了火车票。
谭逸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来,必须要回?
yes。
闻言,谭逸笑了。
你笑什么啊。
周韵不喜欢他笑。每次一听见他笑,浑身总是骤起一种莫明的紧张。
没。谭逸松开她的手腕,双手揣进衣兜里,笑意不见眼底,我不爱笑。
周韵想反驳,却又听见他说:但你别逗我笑。
哪里逗你笑了这话越说越小声,她干脆选择闭嘴,两人安安静静地走路也没什么不好。
夜色渐浓,越往里走,路灯越稀疏,好几段路都是一片漆黑。
周韵怕黑,单手揪着身旁人的外套边角,向他靠近了些。
谭逸淡淡看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没有任何动作。
哥周韵哽了一下,和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抽完烟后的嗓子很不舒服,谭逸咳了一声。
你还没好吗?
好了。喉结上下滑动,他舔唇,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啦。走到下一个路灯时,周韵悄悄松了手,好像快到家了。等会儿又要收拾行李明天还要去超市买东西
看着她落下去的手,谭逸没听清她说的话,随便回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