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提着书箱,乐弦背着古琴,绘彩捧着文房四宝,至于赋才乐呵呵的跟在屁股后面,簇拥着苏皓前往刘家做客。
这便是苏大少爷的排面,即便登门访友也要尽显气派!
听闻节度使陈远染病了,感冒发烧还流鼻涕,此刻正在县城医治。谁让他偏要在雨中故作潇洒,连斗笠都不戴。
节度使患病,行程取消。
苏皓一时没了事儿,便来到颍上的某镇看望朋友,就是那位中途“失足落水”的刘举人。
远远瞧见刘氏大宅,规模丝毫不输苏家,李佑好奇问道:“公子,论及家族渊源,苏氏与刘氏哪家更久远?”
苏皓颇为自得,手摇折扇说道:“我苏家乃是名门之后,始祖可追溯至周朝。而这刘家,始祖为一流氓,因追随名将平叛才逐渐兴起。”
“原来如此,那还是苏氏底蕴深厚。”李佑赶忙奉承。
实际上,苏皓这番话有夸大之嫌,苏家的谱系也就追溯到数百年前。
而刘家传承清晰,从汉末繁衍至今,历经数代,枝繁叶茂。
像这种真正的望族,传承将近几百年,对于历代掌权者而言,都是既需拉拢又要防范的对象。
单看其宗祠正门,依照唐朝规制,已然僭越——普通宅邸严禁使用特定装饰,刘氏宗祠却装饰繁复!
苏皓站定,双手背后。
周武上前递上名帖,对门房说:“苏家苏皓,特来拜访刘举人。”
“诸位贵客请进。”门房都不进去通报,直接将众人领去花园。
显然,苏皓是这儿的常客,递拜帖不过是走个形式。
“哈哈哈哈!”
没过多久,刘风大笑着走来。
此人穿着锦缎长袍,头戴一顶软脚幞头,打趣道:“听说苏兄在雨中受了凉,莫不是到我家来讨碗姜汤喝?”
“你这家伙掉进河里怎么没淹死?”苏皓也毫不客气,立刻回怼。
刘风的妻子李氏,此刻就跟在丈夫身后。李氏带着两个侍女,亲自端着酒菜过来,笑着说:“苏相公说话这般不客气,该罚酒三杯。”
苏皓收起玩笑,笑着说:“若妹子亲手斟酒,那我喝了便是,想必妹夫不会介意。”
“兄长还是这般没个正形。”李氏爽朗一笑,将美酒摆上桌。她身姿高挑,举止落落大方,毫无寻常闺阁女子的忸怩之态。
苏皓和李氏论起关系,算是表兄妹,颍上的几大家族盘根错节,彼此都是亲戚。
三人坐下,其余人等站在一旁。
李佑提着书箱候在旁边,完全成了背景板,赋才倒是捧着坛子过去伺候。
刘风突然指着李佑说:“兄长又多了个书童?三个还不够使唤啊。”
苏皓得意道:“这孩子聪慧,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那我倒要考考他,”刘风对李佑说,“你且上前来。”
李佑拱手道:“见过刘相公。”
刘风问道:“今年几岁了,可读过四书?”
李佑回答:“今年十岁,四书五经大致读过,只背得一些段落。”
他能背哪些段落呢?
像“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种课本里有的,李佑都会背。
作为熟知后世知识的人,李佑也有自己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