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很安静,尹蓝冷笑了一声,眼神讥讽地看过来。
“我说怎么发了那么多消息不回,原来又跑去她那里了。”
“这么多年了……”她自嘲地笑了一声:“你说你这么执着,到底是像谁?”
陈景时平静地走过去,拉上窗帘,低声道:“是我想去找她,跟她没关系。”
“呵呵呵,还真护着她啊……”
抽出一根烟点上,尹蓝笑着走过去,满脸鄙夷:“那他知道你是什么样吗?嗯?她知道你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吗?”
“……”
陈景时平淡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仅仅是一瞬,便又弯腰去收拾桌子上的垃圾。
“她知道。”
他的语气坚定。尹蓝怔在原地,烟头烫到手指才堪堪回神。
“你刚才是笑了?”
“你觉得自己被爱了是吗?你觉得自己幸福了是吗?”
他沉默,不置可否。
她似乎被刺激到,情绪忽然开始激动起来,错愕震惊地瞪着他:“明明我还没有……你凭什么能先幸福?是你害得我变得不幸福的,你怎么能抛下我?”
陈景时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有失望,也有无奈,尹蓝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狼狈花妆的自己,崩溃的情绪又涌上来几分。
“你是要抛弃妈妈对吧?你今天一早就去陪她,不回复我的消息,也不回来给我做饭,你是想抛弃我是吧?”
她冲过去扯住陈景时,两人一起踉跄了几步,他才终于垂眸,对着她叹了口气。
“妈,你该吃药了。”
自从他们从那座豪华又巨大的房子里搬出来,她就总是处于这种极度不安的情绪之中,医生判断是重度焦虑,可她总是不肯吃药。
她害怕那些药让她变得不漂亮,她在那座庄园里依旧像是一只美丽的孔雀,会撒娇,会放声大笑。
唯独在这里时,她变会把所有的坏情绪发泄出来,再恢复精神,容光焕发地出门。
陈景时已经习惯接受,熟练地给她倒水,拿药。
尹蓝似乎是累了,没有再闹,吃完药就躺在了沙发上,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似乎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小时候,大家都说陈景时像她。
可随着越长越大,他身上那种平静到发疯的情绪,却跟那个男人越来越相似。
尹蓝不舍得再争执下去,闭上眼小声哀求:
“你这几天不要再去找她了,你陪陪我吧,他又不要我了。”
陈景时靠在厨房的墙壁上,站了很久,最后缓缓说。
“好。”
后面几天他思考了很久,在她邀请的时候该怎么拒绝。
但奇怪的是,乐昭除了晚上会叮嘱他换药以外,也没有再发别的消息过来。
两人就这样诡异又安静地过完了整个假期。
开学那天,乐昭特意起了个大早,早自习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学校,然后时不时地在办公室门口溜达。
果然,没过一会儿,胡陆杨就阴沉着脸出来,免不了先挤兑她几句。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