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成阳玩笑道。“秦少卿这是在变相地夸自己公正廉明吗?”
秦于方推开窗户将手拄在窗台上,下意识地往里够了够窗台底下的缝隙,也摸到了一些东西。
“这里被重新抹过泥,还做旧了。”
居成阳拎着小锤子又砸一砸,泥土和色块逐渐脱落,露出了一角,是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露出一个角,插在了缝里。
没有密封。
展开式一张请命的申诉折了几次在里面。“姚将军所处决之十几名军士皆因祸乱军心证据确凿,军中无有不服,不知何故定姚将军之罪,草民等请愿,请再派监查重审,楚正,李冠……”
居成阳越读表情越难看。
秦于方:“怎么了?”
居成阳:“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什么?”秦于方看下面洋洋洒洒写了三四十个名字和手印,不可置信。“都死了?”
“几个因公殉职,几个解甲归田被仇杀,几个是在军中病死的。”军籍大多都是登记在册的人,每隔几年就会重新统计一遍,而重大刑案都是要报到中央来检查,确保死刑合理合法,而杀军中之人,是要案。“剩下的人约莫应该也……”
秦于方没那么好的记忆力。“你确定吗?泸州我确实收到过几次卷宗,只是记不清名字案子,但不可能这么巧啊。”
“若是全国我不确定,若只是泸州,且在军中,我确定。”居成阳点头。“好猖狂,在泸州如此,竟然在京中也有人手?”
这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金云就是因此而死,杀人者,是想要掩盖这些事情。
秦于方道:“也有可能是一路追出来,那么我们只要查出来这件事情跟谁有关,就能知道杀人的是谁。”秦于方见残害忠良到了如此地步不免动了真气。“仵作呢?”
官差进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人呢?”
“仵作喝多了睡到现在。”
压下的火气一下子涌上来,这样大的案子,竟然敢误事,咆哮道。“谁?谁给他喝酒?!”
外头的几个官差立时将身子转到面向秦于方,低头。“我们没有。”
其他人都被控制,只有一个人,他也没有洗脱嫌疑。
秦于方本就因为林卫有攀龙附凤之心而对他没有好感,现在又给仵作灌酒误事。“林卫!”
林卫中午吃了饭晕乎乎地睡在床上直到现在,睡得可不算舒服。
林卫又梦到了那个清瘦的男人。
“兄弟你来了多久了?”
“一年多点。”他答道。
远处有一个人脸上是极为愤怒的表情,大跨步向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刚刚战死的人被挖坟了!”他紧张而又愤怒。
“什么!”清瘦男人捏紧了手。“这帮孙子,我们走,快去禀报姚将军。”
帐内一片温暖祥和。
姚将军听了他们的说法,几人一起去到了新的坟头,初春时节,不过几日功夫草便能爬满土地,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期间被人翻过。
刨出来一看,尸体还在,却身上满是刀口的伤。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我定要上书陛下。”
“可是将军每次上书都是被打回的。”
“那也要尽力一试。”姚坚又说。“你们偷偷地将还健康的百姓放出去一些。”
几个人领命便在守城之时多有放水,叫许多人有机会不经过关口便能出去,进去的人却多方刁难。
那清瘦的男人身上不十分贴合的铠甲和满是茧子的手下快速过人。
转眼,背着行囊出去的人变成了清瘦的男人,他要离开军营。
他对面十几个大男人抹着眼泪,将一些散碎的银子和烧饼塞在他的手里,寒冷的风几乎要将它冻住。“虽说裁军,但也不必主动请缨,外头也不好过,还不如留在这儿,总是有些庇护的。”
清瘦的男人摇头。“我必须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