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就将些又重又大的东西往他那边砸,父亲转身往里走,将房梁上的匣子拿下来。
母亲尖叫着:你要干什么?
父亲依旧不说话,只将银票和大块些的银子都放在自己口袋里,往大门口走。
你丧尽天良!你丧尽天良!
母亲踉跄着鞋也没穿,赶来阻止。
女孩儿跪着拦住父亲:爹你别走。
一把就被甩开了,还用那只手指着母亲骂了一句疯妇!
他就那样趁着夜色走了,一侧衣服都没有整理好,显得他肩膀一高一低。
街坊四邻的灯又被母亲叫亮了。
有人劝母亲:这媳妇,大晚上的别吵了,你总挑他干什么。
女孩儿和母亲抱在一起,张嘴想说却不知能不能说,母亲说子不言父之过。
母亲抽泣着说:他把我们的钱卷走跑了!
一堆人围着坐在地上的母女两个,形成一个包围圈,居高临下,仿佛被审问的应该是她们。
什么?
不能吧。
他们互相拉扯着询问新的情报和八卦,交换着眼色,和对这一家几个人的信任值,决定站在哪边。
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在干活找孩子吗?
是不是打算去找孩子了?
女孩儿想要辩白,很想。
长久的沉默。
她说:就是我爹把钱卷走了。
是突破,还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又说:
哎,遇人不淑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后女孩儿嫁人可要擦亮眼睛。
他们说着就散了。
母亲动了动,让女儿松开手,自己站了起来,仿佛没事人一样,进了屋子将弄乱的东西都整理好,把父亲的被褥和衣裳绑在一起扔了出去。
女孩问到底怎么了。
母亲说:他年初的时候跟我说,看见大爷的人打晕了一起伺候的人,绑走了小少爷,大爷保了他,那个被打晕的人打了半死丢出去,你爹就说不敢再多待,就回来了。
女孩儿觉得这说法很奇怪,母亲怎么会信?
母亲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就像小时候那样,虽然母亲不喜欢她,但是对她很好,从没少什么。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香,母亲在厨房墙洞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对她说:这里头是剩下的钱,是你外公给的,足够应急。
女孩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都不敢摸一摸。
母亲说:你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你要记住,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别人无缘无故的好。
母亲仍将盒子放回原位用砖堵上了,拿了一件出去,估摸着先当掉。她只说:娘一定会将你妹妹找回来,咱们再好好过日子。
女孩儿心烦意乱,到书架前随便翻了几本,其中一本比其他的都新一点,没有名字的书,但不是母亲的字体,是很工整的,依稀记得是外公给的,每一个一样的字都写得一模一样,里面都是诗词。
王冕《墨萱图·其一》
王安石《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