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成阳看见灯光移动,进门之后,将军确实在看书,但刚才的位置应该是在书案侧边。
秦于方也注意到了,画?横着的,一幅肃杀之气的画,却不带兵戈甲胄,一群人四处摸索,分明是对外,却未见任何外人外力。
这格局也有些奇怪,歪的,要么放在书案后的墙上,要么放在玄关处。
转头看去玄关背后却也有一个画像,一个年轻男子。
还是不对。
这个角度,能看见什么?还是什么角度能看见它?
秦于方和居成阳:“将军安好。”
“难得有人陪我这个老太太。”
将军不上战场已经有十余年,腰板依然笔直,步履稳健,眼角眉梢透着精光,看见居成阳招招手叫她坐在榻上,爱怜地抚摸了两下侧脸。
秦于方:“将军征战几十年,从无败绩,我辈楷模,只是年岁渐长,身体可还好?”
“还好。”
居成阳扫了一圈,觉得进来的时候温度就似乎比别的屋子冷些,小臂有些凉意。
“昨日客栈中有命案发生,不知将军可有什么线索?”
“我能有什么线索?我这十几年已经是个在笼子里的活死人了。”将军冷笑一声。
秦于方知道了吴月的名字才明白明月客栈是为什么不能带走人审问。
“毛光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孩子长得丑了点,但人品好啊,他来了之后同我说的多,我也常出门在他干活的时候说说话,我年轻时候下矿两年,总容易咳嗽,年纪大了身体就顶不过病痛,若是不起来他也来侍奉羹汤,算是同病相怜吧。”
居成阳看书案上有一层议程糊起来的纸不是水弄湿,而是刻意粘起来的,旁边又有工具,像是雕刻用的,还有手套,但是新的,旁边的垃圾篓里也什么都没有。
手套是被刻意换了新的。
“昨日他死了,不知将军能否通融一二,我们需要查。”
吴月便点头,居成阳小心地敲了敲床板,各处抽屉都小心地拉动。
除了日常衣服没发现有什么不同,有两个小孩子玩的东西,拨浪鼓和虎头鞋。
还有一本书,没见过的小说,似乎是没完结的,一个没有名字的人,真奇怪。
秦于方接过一看。“将军也有兴致看这些?”
“那是我自己写的,打算让人排一排。”
“吴将军的湘城旧事可真是一鸣惊人。”居成阳道。
秦于方倒了一盏茶放在将军面前。“将军昨日可见到毛光了?”
“见到了,下午他在修家具,很累的样子,让他回去休息一下,萧绝也在。”
不对劲,这话不对劲。“哪里的?”
“不知道,他父亲是木匠,哪里的他都能修,只记得是个棕色的凳子。”
这些屋子里看到的可都是棕色的凳子。
“晚上的时候将军可见过他?”
“没有。”
“将军住得久,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吗?他可曾说过他有什么仇家?”
“这倒是没听他说过,他这一辈子早早家破人亡无妻无子,他自己也说是孑然一身,只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惜报国无门。”
“他倒是极喜欢屈原。”
湘城旧事门口等了几个官差回话。
“少卿,几个院子除主屋的外围都已经查过,当日运送出的垃圾也查看盘问过,没什么特别的。”
本院里的官差上前道。“吴将军这里有两只手套,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秦于方接过来看了两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去查一个昨日被修理过的棕色凳子。”
居成阳道。“那画不是她的儿子,同她没有一点相似,而且穿着铠甲,吴将军的儿子听说可不是什么成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