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并非平凡器物,而是在诸位神仙加持下的定情之缘。如若公子无法接受,便将这阴阳鱼还他,但不免……也会招来其他祸患。”
“我若是愿意呢?”林舒啸轻声说着,将目光集中在床上的人身上,“这小道士,救了我命两次,我报答他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更何况……他若对我有情,我必对他有义。”
或许是有意也说不定。
蒋玉鹭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林舒啸,微微一笑。
“宋道长这是否极泰来,遇见贵人。祝二位……能够彼此扶持。”
林老爷原本被气晕过去,但听闻小道长是为驱邪,甚至因此差点丢了命,不由得十分后悔,对宋放歌也是百般关心照顾,青眼有加不说,连着小狐貍也成天用好肉供着。
宋放歌彻底清醒的那一天,甫睁眼便是三个人:林老爷,林夫人,林舒啸,外加在手边窝着的小狐貍。
一个个眼睛里热情似火、柔情似水,差点没给他吓得再闭上眼。
“宋道长可算醒了!先前招待不周,有所怠慢,实在是罪该万死……”
“宋道长当真是个妙人,我们林家定有重谢!”
唯独林舒啸什么都没说,张着嘴,微红着眼圈儿,脸红红到了耳朵根儿。
宋放歌从这无所适从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小心、犹豫与羞赧,大致便领会了,定然是有识货之人,将这对阴阳鱼的寓意告知了他。
虽说隔了这么久,这定情的意味早就淡了,但缘分牵系,避无可避嘛,坦然接受便是。
宋放歌在林家养了一个冬天,把林老爷林夫人哄得十分开心。
“我这儿子要是能娶个这样好的媳妇儿,老爷恨不得乐开花儿!”林夫人喃喃自语,“能不能让小宋别走了啊?”
另一边,宋放歌和林舒啸也有些发愁。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而若是两个人的感情被发现,自然也很难两全。
林家就他一个独子,可是有着家财万贯要继承。他一个饱读诗书的小秀才,又如何能与父母辩老祖宗的礼?
小道士也不好赖在林家一辈子,也该外出求道,履行道人的职责与天命。
来年开春,时值加冠,林舒啸当众做了个决定。
“我要和道长出去游学,恳请二老同意!”
本以为父母会皱眉头,哪想到林家的老爷夫人相视而笑,喜笑颜开。
“儿有远志,善哉善哉!终于不会在屋里发霉啃老了!”
“去外面看看世界,不用担心我们!逢年过节的,写几封信,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林舒啸偷眼看着微笑观礼的宋放歌,心情复杂。
明明是“私奔”,却名正言顺得要命。
这场顺理成章的游学便在春日正式启程。
临行前,林夫人还小声告诉林舒啸。
“外出游学,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就把小宋道长带回来。养两个儿子我们也乐意!”
林舒啸抿抿嘴,欲言又止。
陪伴他们的是两匹温顺的枣红马。
春风和暖,日光和煦,青年雀跃躁动的内心如同撒了欢儿在大道上奔驰的马儿。
一双奔腾的马儿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有道是:
纵马江湖千里游,红尘逸致几时休。
春宵共度相思意,薄酒横舟江水流。
“阿福……”
“你别叫我小名……”
“你爹娘这么叫,是因为你是他们的福分。对我来说,你也是我舍不得的福气啊。”宋放歌弯着眉眼,搂着他,靠在他的肩头,“我明天去吕镇做法事,你要去长亭书院求学,隔着二十里路呢。”
“不过二十里路,后天不就见到了?你倒是煽情起来。”林舒啸嫌弃地捏着他的脸,目光仍旧在笑。
宋放歌认真地看着他,笑意盈盈,“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找到你。”
林舒啸斜睨他,“跟踪么,像鬼一样。”
“林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宋放歌轻轻吻向红透的面颊。
好在,我们都不是鬼。
能触摸到彼此,也能餍足地享受彼此。
带着美满幸福的温热在红尘中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