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很快浸透了姜月盈轻薄的夏衣,宋诗雅哭了许久才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眶像是抹了胭脂,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就算心中扎了一根刺,母亲仍是母亲,也不可能就此就不认了。
她看着眼前的嫂嫂,只庆幸,这个嫂嫂是真心疼爱她。
“对不起嫂嫂,把你衣裳弄湿了。”
宋诗雅慌忙抽出腰间绣着兰花的帕子,手忙脚乱地为姜月盈擦拭肩头的泪痕。
“不妨事。
这大热天的,一会儿就干了。”
擦拭间,宋诗雅忽然注意到姜月盈颈间斑驳的红痕:“嫂嫂被蚊虫咬了?”
她好奇地凑近,指尖轻轻拨开衣领一角,才发现这蚊虫竟然咬了这么一大片,她忍不住骂道:“这蚊虫当真可恶,竟咬了这么一大片。”
姜月盈双颊绯红,窘迫地捂住脖颈。
她进退两难,若是搪塞过去,可诗雅即将成婚,瞒不了几日;若是直言相告,又实在羞于启齿。
“昨、昨日守灵时,蚊虫甚多。。。。。。”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急忙岔开话题:“对了,你二哥回来了,你可知道?”
宋诗雅收回手,杏眼圆睁:“不是说至少要一个月吗?二哥哥现在何处?”
说着她又关切道:“嫂嫂可涂了药?”
不等回答,便朝不远处的丫鬟招手:“霜霜,快去取些治蚊虫叮咬的药膏来。”
姜月盈也由着她,顺势道出今日寻她的缘由:“今日找你来,正是因他担心你受委屈,觉得你这般早成婚不妥。”
宋诗雅挂着泪痕的小脸突然紧绷:“二哥哥可是嫌云祁没有功名?”
她急急辩解:“云祁昨日说了,秋闱他定会。。。。。。。”
姜月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眼中顿时闪过促狭的光,八卦道:“哦?昨日见过?”
宋诗雅的脸霎时红得像三月桃花,手中的帕子绞成了麻花:“昨日来寻嫂嫂时,云祁他,已经在门房候着了。”
昨日。
姜月盈前脚刚走,石云祁后脚就策马赶到姜府门前。
听门房说姜月盈有事外出,又特意交代若是宋大姑娘来访就请她先回去,石云祁当即决定在门外等候。
直到看见宋府的马车缓缓驶来,他才立刻整了整衣冠迎上前去,说明了情况,并将宋诗雅邀至附近的茶楼。
茶楼雅间里,石云祁跪坐得笔直,给宋诗雅斟茶时手却不听使唤地发抖。
茶盏满了都没察觉,几次开口都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诗雅见他这般模样,以为他是改变了心意,便率先问道:“你可是后悔了?”
“不是!
能娶到姑娘,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石云祁说完后,自已也愣住了,随即整张脸涨得通红。
宋诗雅手中的团扇微微一滞,脸上也飞起红霞。
石云祁深吸一口气,索性把茶壶放下:“宋姑娘,今日我特意等在门房,就是想单独见你一面。
我知道昨日你是情势所迫,我不过一介白身,实在配不上姑娘。
可我对姑娘却是真心实意,若在宋大人回京前事情有转机,姑娘随时可以退婚。。。。。。”